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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文东情感生活 |
分类: 杂散之文 |
1
春天来了,到处都是花儿开。
春天的天却很潮湿,同时竟然有一种急躁不安的热。潮湿的热。
我是一个没有高贵心灵的粗人,但此刻的某些动作却很像官家大小姐。这不是我在做作。米饭不硬,菜也很香,但我实在没有任何的胃口。
她的胃口和我一样,每餐都在浪费着粮食,或者说都怕别人家的猪养不肥,从而从自己的一日三餐中节省很多的一部分来给他们。
她也喜欢看那潮湿的墙壁,只是不知道她的心是否也同我一样的潮湿。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整个潮湿的三月份,我们都天天地坐在一起,一样的胃口一样地望着墙壁,却猜不透她的心。
2
我们很少说话,甚至,我们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与对方说一句话。她喜欢独来独往,显得很神秘。她的嘴巴抿得很紧,表情更是很严肃,眼里透出冷漠。
她其实并不美,至少比我家里的那位差了很多。当然,这只是形状上,至于里面的内容,我无法去比较。
一天准备吃饭的时候,她竟然意外的跟我说话,她说,昨天晚上竟然梦见了我。
她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把嘴埋进了碗里,连同她的视线。
我竟然为她的那句话一夜无眠。天空竟然下起了雨,很无序地滴落在不锈钢雨棚上,滴滴答答地响。昨天,妻子又再次地催我什么时候回去把我们的事给办了。七年之痒,我们竟然真的迈不过去。
七年之前,我从别人的手里将妻子抢了过来,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七年之后,那个男人又将要从我的手里抢回去。
3
她哀叹了一声,却挤出了一丝很别扭的笑,然后冲着我说,你一定有故事。
我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梦见我,莫名其妙的打探我的故事。我说,每一个人都会有故事,也许我们同病相怜。
她说,你来我们这儿这么久,你一定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这是一句实话。可是我为什么非要去知道她的名字呢?
她说,老板向我们说总公司派人下来指导的时候我就想,他一定是一个上了一定年纪的老家伙,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伙子。
我说,你真逗,我竟然还是一个小伙子?她开始笑而不答。她就这么样,话儿很少,所以我觉得她很神秘。在我的眼中,神秘的女人是最美的。我厌恶一切显露在外面的东西。我觉得神秘让人充满幻想。幻想带给人无限美好。所以,尽管她的相貌平平,我依然觉得她很美。
4
妻子再次地给我打来了电话,数落我不像个男子汉。在情感的事情上,我的确比较优柔寡断,这是我的一个致命弱点。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已经有了七年的夫妻之情?所以我不想就这么地输掉这场拉扯之战。
我一个人地走在大街上,心情极度烦躁地坐在街心公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我地嘴巴好像被电焊条给焊死了,这并不是我的风格。
“喂,你好!”面对着她的招呼,我的嘴巴依然没能打开,只是对她笑了笑。
“第一次见到你上街。”我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你是住在附近?”今晚她的话儿突然有点多。她说,“今天我去看了桃花,哎,春天来了,花儿到处开,但桃花总让人很激动。”
她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说,不过,桃花虽美,但红艳艳地落了满地的红,令人心痛。
我终于开口了,我说,花儿落了是件好事。
她说,嗯,说明要结果了。她居然非常正确的接下了我的话。我用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说,看你今晚一脸的落寞。
我说,我刚刚接了电话,心情的确很不好?
她说,和女朋友吵架了?我说,不是女朋友,是我妻子,她要我快点回去与她办离婚。
她有些惊讶:“你结婚了?”我点头,感觉到她的眼中闪过的一丝黯淡,在仔细地看,却只看到明亮的双眸。
5
这是一座新兴的城市,他没有任何的历史,显得特别的浮躁。她说,去我那儿坐坐,我告诉你这座城市的历史,当然,它是苍白的。
我和她并肩走过灯火通明喧哗的街,然后钻进一条昏暗的小巷。我问,你怎么住在这个地方?她侧过脸来笑着说,这儿清静。
这是一个单间的小屋,大概有十二平米。房间布置得整齐有序,倍感舒适。
她说,南方的南风天让人崩溃,全世界都湿漉漉的,你看,地板流水,墙壁也在流水,还有什么地方不流水呢?我竟突然滑了一跤,屁股却重重地坐在她的床沿上。
她伸过手来扶了我,却让我给抱住了,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如同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
我终于听到了歌声,很低很轻盈,象风,飘来飘去的在室外呻吟,最后却像溪流,从窗缝中流淌进来,将我们淹没。
她伸手按了开关,房间里顿时黑暗了下来。我们开始不停地亲吻。黑暗中,我打开了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颤栗。我在用这种狂热的颤栗将孤独和冰冷驱赶。
6
我其实很希望她会问我,你什么时候和妻子办好离婚的手续,可是她一直都没有问。正在无解的时候却突然接到了她的请帖。她要结婚了。
在递过请帖的时候她轻声地说,寂寞是一剂毒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百毒不侵的,其实这世上真正能百毒不侵的人很少很少,所以你不要老往外面跑,快点地回去。
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荣幸,总是被派往各地公关,却忽视了一个事实:被人趁虚而入了。
快要结婚的人,都被寂寞无情地撕去高尚的外衣,曾一度地迷失在黑暗的夜里,那么何况正经历七年之痒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