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农场的火热与水深（下）_草脚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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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3农场的火热与水深（下）

(2018-04-19 13:04:08)

标签：

黄海潮

汇编集

第二册

选摘

岁月记忆

分类：琐事记忆

603农场的火热与水深（下）

朱永元：老俞，我突然想起，你上次讲水深火热的故事时曾说今天先讲个火热的，水深的等过后再说，是不是？我没记错吧？现在年关将近，你不会把那故事带到明年去吧？我记错了吗？我在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叶建英：朱教授你记的没错，俞鲁是有一段“水深”的故事还没有给大家讲呢？

张红坚：我也给朱教授作证，没记错哦！

俞鲁：那我就继续讲农场的火热与水深（下）

黄海农场六年，印象中最艰苦，最难忘的有三次，70年的收玉米，71年的收小麦及71年麦收过后的筑海堤，都有水深之慨，不过这都是大家共同经历的，惟有70年收玉米的那一个下午却是我们老九队的二排二班的特殊遭遇。

连续的阴雨使得收玉米任务的进展缓慢而艰难，这一天又是全连抢收，正好机耕连派来二辆拖拉机带拖斗，我们二排二班负责装车，就是将全连摘下来堆放在田边的玉米棒子装上车。

由于是全连出动，各个地边的玉米很快就堆积起来，这本来很平常，反正一车一车地装就是了，最多也就是打个夜工。但是午后不久就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二点左右全连就全部收工撤回了，空旷的地边就剩下我们五六个人。(连里的指示，为了国家财产免受损失，今天运完为止)

很快我们的衣服就湿透了，雨水顺着脖颈沿着衣领向里渗透，通过背部、胸部、腰部向所有的犄角旮旯里漫延......，装车的时候倒还不觉得冷，因为要出全力将一筐一筐的玉米棒子往车上搬，还要喊着当年最时髦的口号：小车不倒只管推！革命加拼命，拼命干革命!每人头上还有热气冒出来......。

可是车一走，那点热气一下子就没了，冷风一吹，每个人都不停地打颤，个个脸发白，嘴发紫......雨越来越大，这时雨水已不再是向里面渗，而是里面的雨水（先前进去的再裹挟着冰冷的汗水）从脖子口往外淌。

拖拉机一个来回要十多分钟，这段时间是相当难熬的，为了御寒，我们将一只只装满玉米棒子的箩筐码起来，筑成一道围墙，我们就缩在后面等待。一车、一车......

到四点多钟时，大家都麻木了，当时我还产生了幻觉：大地裂开了一道口子，这道口子慢慢地立了起来，像一个巨大的门洞，耀眼的光芒从里面射出来，隐约看见一朵硕大无比的白莲花在摇曳、闪烁......

我觉得自己飘了起来，飘啊，飘啊，缓缓地向那朵莲花飘去......

低头向下望去，五六个泥猴似的知青正掩在堆积的玉米棒子后面，其中一不就是我吗——坏了！灵魂出窍了，那个门洞应该就是打开的地狱之门。

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一切都消失了，眼前仍是茫茫的一片秋雨......不知是谁在唱“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吴语谐音：“冷呀么冷得来”）说是“唱”，其实就是嚎——野狼嗥。

唱着唱着自然就转到了“娘的眼泪似水淌，点点洒在儿的心上......”顿时眼睛就模糊了，赶紧抹了一把脸（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再看看大家：落汤鸡似的脸上满是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花，但看上去分明都是在笑（没有阳光也那么灿烂）......。

四十年前的往事至今仍记忆犹新（应该是刻骨铭心）。（2010-12-17）

张红坚：“隐约看见一朵硕大无比的白莲花在摇曳、闪烁......我觉得自己飘了起来，飘啊，飘啊，缓缓地向那朵莲花飘去......”，哈哈！这不是救苦救难的南海观音菩萨来到黄海在向大师招手？怪不得你比其他同学早二年脱离了苦海！

朱永元：完美的2010年。提前祝诸位圣诞快乐、新年好！

叶建英：农场收玉米是10月份了吧？10月的天气已经冷了，加上下雨、汗水、还刮着风，又是四点钟了，中午填下肚的那点东西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能想像得出五六个像泥猴似的你们，寒冷、饥饿、无助......，俞鲁所述的那些幻觉是低血糖引起的，让你感到似乎是灵魂出窍了......。“娘的眼泪似水淌，点点洒在儿的心上...”娘真的是不知道当时儿女们吃的苦，若是知道了，怎么不是眼泪似水淌呢？

吴伟成：俞鲁，你的水深应该单独发帖，而不应该在回复中。否则，1、目录中有火热，无水深。2、现在的校友录一般情况下，并不显示全部回复，粗心的人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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