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别勒伊将军将来“电崖”的消息在炮台上引起了一场忙乱。二十来个士兵勤奋地打扫了院子，在营房里擦了窗户，洗了地板并摆放整齐了床铺。值日兵在食堂里使劲地擦着桌子，掸掉墙角里的蜘蛛网并粉刷墙壁。在厨房里，不久前才被任命为伙食管理员的扎亚茨和自己的助手别洛诺戈夫及厨子积极地在黑板上写着当天的午饭内容。儒柯夫斯基将连队集合，检查了士兵们的军容。连里的理发匠忙着给士兵们理发剃胡子。兹沃纳列夫在探照灯站上忙活，在他离开期间这里搞得一团糟。炮台上只有波列伊科无所事事，一个人在胸墙上踱步，嘲笑地看着忙乱的人们。

“日本人来了都从来没有在我们这里激起听说领导要来般的骚动，”他对从旁边走过的儒柯夫斯基说道。可以想象，将军们是我们在战争中的主要敌人。”

大尉对此评论只是摆了摆手。

波列伊科转身向着“黄金山”，看到一辆载着几个人的马车正在驶来。在望远镜里他立即认出了别勒伊，在他身旁并排坐着一位身穿黑大衣的什么海军人士。

“敲警报，”他命令炮台上的值日兵道。

值日兵急忙跑向一块钢板，开始使劲敲打起来。士兵们闻声而动，丢下手中的活儿冲向大炮。儒柯夫斯基跟在他们身后，跑得气喘吁吁。

“敌人在哪儿？”他边跑边问波列伊科。

中尉没说话，用手指了指驶近来的将军马车。

“只是可惜不能向它开炮，”他说道。

“鲍里斯·德米特里耶维奇，您在干什么？” 儒柯夫斯基惊慌地说道，气得满脸通红。炮手们把刷子拖把都乱扔在了院子和营房里，将军一看就会明白我们是在为迎接他而打扫卫生，”大尉埋怨道。

“临阵磨枪！早先就该整理内务。命令值日兵们快点儿收拾掉所有的家什，而我来与军士和士兵们进行操炮训练。这样他们在炮台上就不会注意到我们军容不整。”

“可如果将军要全连整队集合呢？”

“那我们就集合，让他们欣赏欣赏我们的士兵好了，” 波列伊科回答道。“他们衣服上所有的窟窿和泥巴都可以被认为是在操炮训练中留下的。”

马车已经驶过了到“电崖”路程的一半，儒柯夫斯基下了炮台赶去对所有的地方做最后的一番修饰。

“各就炮位！” 波列伊科下令。训练开始了。

身上蹭满了机油的兹沃纳列夫也上炮台来了。

“我该做什么，鲍里斯·德米特里耶维奇？”他问波列伊科。

“继续在你的机器边上捣鼓去吧，将军不见得会去你那里瞧瞧。”

“将军在哪里？”

“那不是他和一位海军人士过来了，” 波列伊科手指着说道。

兹沃纳列夫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要知道这就是马卡洛夫！前座上还有两个穿黑大衣的，想必是若尔什及另外一个军人。”

“这位大胡子就是马卡洛夫？” 波列伊科来了兴趣。“应该派人去叫儒柯夫斯基。喂，罗基奥诺夫，派个人去找指挥官，向他报告说舰队司令本人要来这里了。”

“遵命，报告说日本舰队司令要来了！”上士复述命令道。

波列伊科和兹沃纳列夫不禁哈哈大笑。

“你这会把指挥官吓个半死。是我们的舰队司令要来了。明白了吗？”

“现在明白了，长官阁下，”然后罗基奥诺夫就消失在大炮后边了。

士兵们站在大炮旁，也好奇地瞥着驶近的领导们。

“长官阁下，那个大胡子是谁？”一名士兵问道。

“马卡洛夫海军中将，新的舰队司令。”

“这就是说，他是水兵们的头儿，就像我们的头儿是斯特塞尔一样，”另一名士兵评论道。

“各就各位！”波列伊科喊道。“如果中将向你们问好，记着回答时要加上‘长官大人’，而且要回答整齐，要让他感到你们是炮兵，而不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