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
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应该还是个小P孩,小到看着它就想起幼儿园时的小男孩朋友然后想着哪天我们在大马路上再遇到的话就手牵着手跑到店里吃去。也许是这个中文译名的缘故,“哈根达斯”,它总是连带着让我想起哥本哈根,想起安徒生童话,想起亮着彩灯飞奔的旋转木马,想起所有所有温暖而美好的事物。
所以一直就很喜欢它,虽然——也许是幸好,我所能支配的钱从来不足以让我真的去消费这个品牌的物品,于是,即使年岁徒增,它的魔幻魅力反倒是一日日地深厚起来;“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有了这样一句令人怦然心动的广告语,王子和公主一定也骑上了旋转木马,在身边景物不停的倒退中,感受着童话世界里风驰电掣的错觉。
“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罗曼蒂克的情感元素,来自马达加斯加的香草代表着无尽的思念和爱慕,比利时纯正香浓的巧克力象征热恋中的甜蜜和力量,波兰亮红色的草莓代表着嫉妒与考验,来自巴西的咖啡则是幽默与宠爱的化身”
就好像终有一日的某个时候我们不会再对童年时无比热爱的五彩缤纷晶莹闪亮的各色弹珠多看一眼一样,终有一日的某个时候我们不会再对小时候曾经要积聚了许久的盼望然后才能兴高采烈仿佛过节一般踏进的店堂多看一眼;渐渐长大,渐渐习惯不同的老师同样地告诉你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都是rubbish,你知道,童话终有破灭的时候,只是不忍心苛责幼时自己的愚蠢和虚荣。

在曼谷。
与形形色色的人交道打了许久,那时我们一行人的心态与已经与一个月前刚来到这个国度时甚为不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在逛一个叫做“乍都节”的周末市场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帮不知哪杀出来的女人,浓妆艳抹,云霞一样的五彩斑斓和埃及艳后一样的厚重眼眶都聚在她们的脸上,她们手里捧着一托盘小杯装的供游客试饮的冰咖,像恶媒婆逼婚一样塞到游客面前去,我一看小纸杯上的LOGO:Haagen-Dazs
要找到她们的店并不难,就在她们身后两三米的地方,一间窄窄的一间门面,灰扑扑的。那个角落里的小店,那么努力地试图吸引往来游客的注意力,却还是无奈的不被理睬。除了是一间固定的摊位,它和这个市场上那些手工摊贩的小铺子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嗯,还好有那一批浓妆艳抹的销售小姐。只是扫了那店铺一眼,我便匆匆而过。
托了同行的那些广东朋友的福,在曼谷期间,我们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那些顶级奢侈品商场里兜来转去。他们忙着扫货,我们忙着用公款吃些华而不实的饭。那时再想起国内看过的很多妇女杂志,那些小资不小资争论,那些沾沾自喜而写下的自鸣得意,突然觉得什么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异,一切热闹和喧嚣都是一个渐渐远去的世界。
就像街区的转角处那一爿平凡而世俗的哈根达斯。
“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在这个城市里还没有哈根达斯的时候,也曾暗暗憧憬过那一刻,因为一勺冰淇凌的“醇厚、质感、独特”而“沉醉”的时刻,想象中应该是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不知道长大了的我是在上大学还是在工作,落地窗外有大片茵茵的青草地……
现在我算是长到白日梦里的那个年纪了么?
可是这个关于哈根达斯的白日梦,还没有开始,便已经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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