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刀 的 往 事

人都愿意只提过五关斩六将，也会回避走麦城，避讳囧事也本是人之常情。只是人一老，什么都淡漠了，现在回想有好多囧事也很有趣。

我活到现在有过二次手术，第一次在20年前，是小手术开阑尾，那次很英雄，上午肚子就不有点不舒服，下午训练的时候肚子就开始痛了，我还是忍着把训练课上完，上完课已经疼得冒冷汗，我自己摁了摁，在阑尾部有反跳痛，我就意思到了这是阑尾炎，于是一下课，自己就开着三轮摩托车，直奔医院，找了一个医生朋友，朋友听我一说，便按了按肚子，带我去化验血，不一会报告单出来了，白血球严重超标，朋友对我说；“好了，你也别走了，准备开刀吧。”我说；“那我和家里打个招呼。”医生说；“你抓紧时间去开刀吧，我来通知单位和家。”就这样进了病房，作好术前准备，然后推进了手术室，前前后后不到一小时，手术就做完了，等我醒来，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了，这时肚皮的伤口还是麻麻地，也不痛，我的感觉这就有点肚子饿，医生告诉我，要等放了屁，才能吃东西，但只能吃软的。我就开始注意了，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才把屁放出来，我高兴地说可以吃了，到了第三天早上，我就自己开着摩托车，逃了回来，那时我还觉得自己很勇敢，还挺英雄。

第二次开刀，是在三年前，当时左手的上臂到拇指和食指，一开始只是麻，麻了几年，我去了医院，拍了颈椎的X光片，只是说老年性骨质退行性变化，直到痛疼难忍，才又去拍了核磁共振，片子一出来，是颈椎间盘突出，脊髓被挤成了葫芦形，医生就让我去专家门诊。我找了医生朋友，还跑了5家上海三甲医院，他们在看了片子后，异口同声地说“开刀”，特别是在上海中医院也说；“只有开刀”。医生还对我说，你现在还只是疼，以后发展就是高位瘫痪，神经受损很难逆转，可像一个草被石头压着，如果草没死石头搬开就行了，要是草死了，石头搬开也没用了。我让这么一说，吓得只有动手术。

手术到没什么痛苦，一切都很顺利，到是手术后引来了诸多囧事，让我刻骨铭心，这次可没上次那么英雄了，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动动手指，勾勾脚尖，看手脚能动也就放心了，我最怕的就是伤着神经，人瘫痪，抬到病床上后，除了没有枕头外，为了防止头的转动，头的二边都用沙袋夹住固定，我只能仰着头看到天花板，那儿也看不见，到了夜晚已经是手术后6小时了，因为手术前一晚上是不能吃饭的，现在是饿得心慌，可以吃点了，儿子守在在病床边说；“再忍忍，过一会再吃。”，我说；“饿死了，少吃点。”在我的执拗下，吃了一杯牛奶几片面包，谁知才停下来，只觉得胃一顶，哇的一口，胃里的食物不是吐，而是喷了出来，因为人是直面躺着不能动，所以吐出来的东西都落在了脸上，好在吐出来的东西不酸，还有点甜甜的，一股牛奶味，我这才反应过来，胃还没工作呢，虽然没有胃酸，可也够狼狈的，剩下就够儿子忙活了，除了把脸擦干净，还得换床单。

然而我最囧的事，却是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而且告诉别人，人家也不会相信，那是躺着撒尿。以前也有过，虽然困难却还勉强，可这次颈椎开刀，难得我实在难以启口。颈椎开刀是全麻，醒来的时候已经插好了导尿管，不存在撒尿的问题，二天后撤了导尿管，我想没问题，谁不会撒尿？更何况大活人怎么会让尿憋死。

等到有尿意的时候，我拿了小便壶，可躺着却怎么也尿不出来，我想可能尿还不太急，就等了一会儿，这时头让沙袋夹着，只能看天花板，还有能勉强看得到输液的吊瓶，输液一滴一滴流进了体内，不一会儿尿就急了，于是又开始撒尿，怪了，还是撒不出来，尿撒不出来，肚子开始憋得有点疼了，这会儿是越急越尿不出，这时护工说；“我来帮你，把尿摁出来。”我一开始是不让的，后来实在无法，只好试试了，于是护工摁我的肚子，没成肚子摁的生疼，疼得我嗷嗷叫，可尿一滴也没出来，这可把我急的满头大汗，我想只要我能站起来，就能尿出来，但又不站起来，于是对护工说，把病床摇起来，护工说，医生不让起来，那就摇起一半吧，总不能大活人要让尿憋死。在我坚决要求下，病床摇起了一半，斜靠在床上，放好了小便壶，就想着让自己放松、放松，就在迷迷糊糊中，尿出来了，不一会就满满一壶，肚子一下子就松了，好爽。但从此就有了心理障碍，每次撒尿躺着就放不出了，不过还好病床可以摇起来。二个星期后，没有什么问题了，可以回家恢复，只是不能动，还须平躺，虽然救护车用担架把我搬回了家，可在家里的床不能摇起来，所以每次小便都要背后垫上被子、枕头让人抬起来，真是麻烦透顶，一个月后医生说可以短时间起来，我开心的紧，可以上厕所了，谁知道才下床站起，一下子头昏眼花，房子都歪了，又不敢一下子倒下去，紧紧抓住扶我的人，让他把我慢慢放在床上，我明白了长期躺在床上猛的起来，大脑血压调整功能下降，会出现了暂时性脑贫血，于是就慢慢起来。现在能够自己上厕所了，一下子解决了一大困难，我真没想到撒尿会成为尴尬的问题，这种囧事说来也好笑，大活人让尿憋死。

所以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能够事前预测到的，只有在来到的时候，能心平气和地处理，切不可心急浮躁地乱了自己阵脚，这才是顶顶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