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北京,洗澡23事
(2008-07-04 21:4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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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闲篇 |
湿热的北京,洗澡二三事
——2006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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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选择了在北京生活,就得忍受春、秋天的干燥和大风,忍受夏的湿热。天干物燥的时候对北京虽有些抱怨,但是真到了盛夏来临,对着湿漉漉的天气,剩下恐怕的只有很无奈的愤懑,甚至有点怀念那干得直爆皮的日子了。
我第一次在北京过夏天是在很小的时候,只是记得那年北京的桃子大丰收,价格非常便宜。一次在出去玩的时候,印象里是八达岭长城,在路上买了些水果,没水洗,就用毛巾擦了擦桃子。一没留神,我又用这毛巾擦了擦脸,后果可想而知。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碰桃子。
上大学的时候,北京虽然很热,但似乎不记得有现在这样的桑那天。那时候一间狭小的宿舍,四张上下铺,八个大小伙子挤在一起,充分体现出“人气”的热度。
我们宿舍一向都是楼道里人最多的,比一般的宿舍起码温度高两三度。一方面楼道里来打牌的,看片的,侃大山的,迎来送往络绎不绝;另一方面是大学四年居然都没有人被开除(也没降级的,奇迹!),出去住的人也很少,仅有的一个搬到北街梆子井村里平房里的,平时也整天赖在宿舍。我们叫他——“胖王”。
这个人很牛。还记得刚上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大叫,说有蚊子咬他。那时候我们还都拥有蚊帐,就问说你蚊帐呢?他说,剪了,做了一个蜻蜓网,逮了一下午蜻蜓!
胖王酷爱洗凉水澡。当然我们大家都爱,但是只有夏天如此,此君不然,一年四季天天洗,那是想洗就洗,边洗边唱!很多人都带着疑问的眼光到我们宿舍,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我们总是淡淡地回答:“他——有病!”
原来扫楼道的大妈德高望重,恐怕是从罗京、张宏民他们那时候扫过来的,这些年来对裸奔的见怪不怪了——在广院扫地的都透着艺术类。大家在她眼前谈笑自若,趾高气扬,意气风发,顾盼自雄,一盆一盆冲着凉水,颇有点魏晋名士的风流。后来大妈退休了(也可能是跳槽了——据说有人在西街看到她卖麻辣烫),换了一位年轻的,我们称之为“小妈”。小妈毕竟还年轻,怕他吓着,我们出门大多都穿着点。胖王例外。
有一次就听见水房一声女子惊呼:你!你这是干什么?!!
然后就是胖王慢吞吞的声音:“洗——澡——啊!”
当时已经是冬天了,可能是看小妈太过费解,胖王后来补了一句:“我——热!”
这位冬天洗凉水澡的胖王现在在大连工作,据说非常有名,是百姓喜闻乐见的著名主持人,据目击者称,有一次买菜被人认出来,没要钱。
还有一位,我的下铺,住通县,大学后期自己开着一辆松花江每天往返,据说路上也能扫扫活儿,外系的MM都叫他“面的哥哥”。那小面迎着保安往学校里生冲,满院子乱窜,可比现在BMW都牛。我去这位哥哥家里住过,印象最深的就是那辆小面,好像是没有钥匙,这哥哥打火的时候像是把前脸机器盖子上一块板子卸下来,薅出一红一绿两根电线,跟我说声——“往后点!”,看看左近无人,把线往中间一对,“刺啦”一声,车就着了。再一次确信无人偷窥,压低声音对我说:“上车!”。此人现在网名——“笃信网情”。
我头回露宿笃信网情家,进门洗澡。正洗着,也不知为什么,我居然把他家墙上放淋浴头的插座给掰下来了。恶人先告状,我就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当时笃信网情都惊呆了,他拿着插座,一边看我一边看墙,口中不断喃喃自语,说得好象是“为什么,为什么”。
后来我俩总结,说这就是缘分,怎么就那么多年那么多人洗,都没事,都好好的。这个插座,还是命里该着被我掰下来。
后来笃信网情成为了京城著名的体育记者,据说有一次在采访中大骂刘翔而因此赫赫有名,据说刘翔当时立马站起来,对着他举了一个躬。
据说还有一次,此君去参加一个高档的堂会拍新闻。举办公司准备了大型宴会,从世界各地请来名厨,都是那种金发碧眼,头上带着高帽子,身边站着三五个打下手的,在大厅里排列了一圈,说每个角落都是某一个国家最牛X的吃食,都是现场制作的。
此君转了一圈,吃得差不多了,最后落脚在一个最显著的位置上,这是挪威最有名的厨师,在片一条空运来的大金枪鱼。肉质鲜美,手艺精湛,绝对是国内难得一见的妙品。此君非常识货,知道这是好东西,边上一站,不走了。你片一片,我吃一片,片一片,吃一片,盘子总是空的。
厨师开始面露微笑,不断点头致意,后来渐渐充满了惊讶的目光,到了最后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拿刀的手也已经开始渐渐发抖。这时候,此君已经开下去大半条了,别人是一口没吃着!
终于,此君吃饱了,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颇为满意,开始摸肚皮。厨师也放下了手中的刀,把帽子摘下来了,后退了半步,对着我这同学,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据在场的人传说,当时那个厨师充满了敬意和感动,眼中含着泪水。可谓巍巍兮高山,潺潺兮流水,他认为在遥远的东方,找到了知己。
其实只是碰到了一个吃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