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第八章 2 他们是五中的！
(2008-06-29 19: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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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篮球小说 |
他们是五中的！
我相信，这是我一生之中最健康的时间。
我不停地奔跑，挥霍力量，体味着肌肉酸胀带来的刺激和满足。
像新手机的电池，你会有些焦急地催着它用光所有气力，因为这时候又可以注入更加强盛的能量，而“电”这东西永远是崭新的。
而如今的我当然早已没有了这种勇气，别说天寒地冻地一大早跑江边上晨练，就连爬起来吃片面包都嫌费神。没到三十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心血管、脂肪肝，疲倦的都市生活日积月累地消耗着对肌体的信心，连单位组织的职工春秋季体检都能躲就躲，生怕查出个什么疑难杂症，以后就不能骄奢淫逸了。
而在那个时候，青春就是八个字——“没心没肺，没病没灾”！
我们排成一溜，沿着江畔大堤朝学校的方向跑去，脚下“咯吱咯吱”发出响声，是那依然还铺衬着的没来得及消融的积雪。
王大明跑在最前面，然后是于头、李飞鹏，还有几个校队的体育生，我和大白菜呼哧带喘地跟在后面。队伍两旁还跟着两辆26自行车，当然是韩雪和小牡丹，她俩倒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车筐里和后座上塞着书包，忽前忽后忽快忽慢，不时还报钟点，颇有点体能教练的意思。
路上的行人不多，但都用惊异和羡慕的眼光看着年少的我们，我们跑得更加带劲儿，要知道，我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带蓝条的运动服，后背上都用大蓝字绣着“五中”字样，路边有男孩女孩指指点点，说，快看，他们是五中的！肯定是一帮打篮球的！
每天早上五点半，天都还没有亮，我们先到大堤上集合，先是沿着江边慢跑，跑到九站码头，就在从水线到码头那一片高高的台阶上进行蛙跳，然后是分组做一百个俯卧撑，再从九站跑到下游的铁路大桥，大概是两公里的样子，然后再从这里往回跑，一直跑到五中。
要没有韩雪和小牡丹这两位美貌女监工，确切地说是那两辆自行车跟踪保障，王大明他们这帮“牲口”也似的运动员还倒没什么，我和大白菜可还真扛不住。基本上在回学校的路上就变成了我俩骑车子，带着韩雪和小牡丹，像羽翼轻捷的飞鸟，欢叫着投向云和山的彼端。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体力真的是没得说，王大明他们下午还要在体育馆里进行四个小时的篮球训练，然后还有他们自己给自己加练的力量。杠铃一片一片加了上去，肌肉力量也明显长了起来，李飞鹏的肩膀变得越来越宽阔结识，陈志亮的弹跳能力已经能够冲起来双手把球扣进篮筐，王大明的突破速度和那种凶狠的劲头，已经足以让任何人望而生畏，而每天训练结束后，体能已经接近极限的时候，还要再投进五十个三分球。
五月份到来的时候，我们面对全市高中篮球比赛的第一个对手。
我们就像是打美式九球，按着号打一中、二中，而一中的队服恰好是黄色，二中的队服是蓝色。
报名的其实一共只有七个队，上届的冠军“十中”作为种子队，根本不参加分组赛，我们和一中、二中在A组，B组则是“黑八”八中，据说八中出了一个超级中锋，外号叫野牛，内线无敌，每场球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超出对手四五十分，场场往死里赢，俨然就是“梦之队”的架势，并且已经放出话来，先挑五中，再灭十中，不拿冠军誓不罢休！
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成规模的校际比赛，往年都是五中和十中打一场，谁赢谁就算是全市冠军了，而随着电视转播，NBA开始流行开来，全国A联赛在那一年也正式启动，篮球渐渐变成了中学里面比较重视的体育项目，而八中这个所谓的专业体校也还是第一次在业余比赛里亮相。
“这帮不要脸的东西！”
陈志亮一边勒紧鞋带，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等见着就整死他们！还他妈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不就是一帮小流氓么！”
“嘿嘿！他……他们也这么说我们呢……”大白菜打趣地接着说。
一中露天球场，比赛刚刚过了半场。
“大亮！赶紧地！”
小赵教练一声大吼，陈志亮赶紧从长条板凳上跳起来，快步挤进围成一圈的球员里，从后面看上去，那一片白色队服的高大身影，背心上绣着大大的“五中”字样。
王大明转身低低地跟其他球员说着：“一会上来就全场紧逼，咱们争取头五分钟就把比分拉开，让他们还跟咱们支扒！这回给他们些厉害的看看！”
大家把脑袋聚在一起，互相张开手臂搭在肩膀上，大喊着“一二三加油！”，然后跑进场地。
朝旁边的记分牌上一看，40比31，五中早已遥遥领先。
我和大白菜坐在长板凳一头，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看着比赛。
大白菜凑到我旁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大马，我看形势不大对啊！”
“嗯，怎么着？”
“一中这帮小子球不咋地，可是路数挺野，尤其是那个5号……”
“噢？”我顺着他的示意朝球场看去，“咳，我当是谁，原来我们班的！”
5号正是我的初中同学，以脾气火爆著称的大头！
大头是个体育棒子，身板魁梧健硕，动作也非常野蛮而实用，此刻正他在篮底下拿球，狠狠一肘击在张开手臂防守着的李飞鹏肋骨上，李飞鹏痛得往后一躲，他趁裁判一愣神，还在犹豫要不要吹哨，跳起来就把球投进篮筐。
聚在场地四周看球的一中学生大声喊起好来，一边拍巴掌一边还叫：“打得好！整死他！大头！”
大头高高地挺起了胸膛，一面往自己半场跑，一面撇着嘴，双手攥成拳头作出往胸口捶击的动作，倒还真有些球星的架势。
“嗨，没事，他们其他人实力不行，光靠大头强攻篮下，没啥用的！”
我安慰大白菜，心里倒也暗暗担忧。大头这人我太了解了，凡是有关比赛这种东西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旦犯了那股牛劲，谁都拦不住！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场上的火药味渐渐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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