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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老房子

(2024-02-05 16: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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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走过老房子

从兵兴家出来。
他让吃了饭再走,一是我不饿,二是他爱人生病卧床也确实不便打扰,便告辞,兵兴一定要送。我是真不好意思让他下来,他说怎么也得活动活动,再三劝不住,只好看着他拖着不太利索的步子下了楼。
他痛风有段时间了,虽然暂时好了,但我有体会,知道痛风只会越来越严重。想想我们这些人,有走的,有不利索的,还能像当年那般生龙活虎的几乎没有了。
我们俩出了小区,沿宝山寺北边走向坤街,他意图很明显,依然想找个地方请我吃饭。
最后从坤街穿过到了桥边,从桥下走他可以沿宝山寺南边回去,我则想去镇上转转,每次来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沿街走走。分手时他正好遇见熟人,便就此告辞。
过桥往前便进入了塘西街,沿街走了一段便想着多年不曾去过的老房子那里看看,于是拐进了塘东街。
塘东街依旧破,几十年前父母因那边房子要动迁而被分配到了镇东新村,但塘东街的老房子依然还在,号码都没变,只是19号变成了19弄了,虽然房外面被粉刷过,却依然破旧,而且还看不出原来那种砖木结构的老房子风格了。
这个地方是我那个大妹妹没了我又被迫离开学校回老家后从庙后街那边搬到了这里,这里没有原来的地方好,但为什么要搬我就不清楚了,当然,跟妹妹没了应该也有点关系,说是母亲看见原来一些东西触景生情会伤心。
这房子临街,与塘西街只有几步之遥,做饭时没油没盐没酱油锅在炉子上热着现去买都不耽误炒菜,因为近,早上很早就听到塘西街上小商小贩及上街买菜的嚷嚷声了。对面老朱家虽然是个安静人家,但斜对面是点心店后门,小镇虽然下班早,天刚黑街上就没人了,可这里人早晨起得也早,因此点心店也是早早的就来人,才四点就开门生火揉面,大饼油条豆浆是这里的专项,也是多数人的早点。因此街上卖菜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时地传入家中。父亲到是早早就上班了,市场就是他的家。母亲是夜猫子型的,一二点才睡,这刚睡着外面就热闹上了,即使住在后面小屋也挡不住外面的嘈杂声,真难为那些年我爸我妈是怎么过来的。
小镇人虽然睡得早,但也有夜游神,比如有个女神经病。一到晚上她就开始在街上晃,也不打也不吵也不闹,就是喜欢逛,跟上次提到的金根相似,但金根是白天来小镇,晚上就下班回罗南了。这位呢是一到晚上就出来,而我恰好就遇到过一次。
那时我已经从山东回来在镇上学工学农,有一天晚上睡得晚了点,关了灯刚要睡就听窗台上窸窸窣窣的,因我躺在床上半侧着身子,就看到窗户在动,慢慢窗子被拉开了,还伸进个手来乱摸。我看不清是手,只觉得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就伸手去拍,结果听到外面“噢”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看,只见那个女神经病跑了。她被吓跑了,但把我也吓得够呛,这半夜里一声怪叫是个人都会吓一跳吧。
当年我就是从这破屋里出来去的内蒙。几十年过去了,一直说拆也没拆的破房子依然还有生息。虽然外面进行了涂脂抹粉,却仍是副破败的迹象。原来这一片的老人都没了,老邻居除了院对门的志强很多年前曾见过后来也没再联系,他年龄比我大,该是早已去颐养天年了。
跟我们院平行往东是煤球店。那年我从乡下回来带回几只兔子,养大后变野了,经常跑出去,有一次跑到了煤球店被几个买煤球的看到跟着兔子追到了家里,说是抓野兔子。我父亲又好笑又好气的把他们赶走了。
对门除了志强家旁边还有间是个宿舍,有一次被好事者给堵了。那已经是那个时期了,一群人砸门冲了进去,把一男一女师徒两个从屋里拎了出来,因为男的是有妇之夫,这样的事情在当时是有伤风化的,而且也没人替他们说话,那次好像是这条小弄堂最热闹的一次。如今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弄堂谁会知道当年这里曾发生过的事?想那年轻的女徒弟如健在也该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岁月无声,人们不响,便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如今这条小弄堂被封了,穿不过去,我也没往前走亭前街,而是朝北退后几步从另一条小弄堂里穿过去的。这里原来也是极熟悉的,原来这里不是弄堂,只是有一排公房式的平房,前面一片都是绿地,住户各自种植点各自喜欢的植物。这排房子是母亲经常来的地方,几乎家家都熟悉。
到得一家有突出一块的地方时我驻步了。这里现在应该是一个同学的家,他因为是独生子,所以没跟我们下乡而是分配到了粮管所,原来在盛桥上班时我跟王耀还骑车去看过他并在江边大堤上谈人生、谈未来,现在想来年轻就是幼稚,热血冲动,纸上谈兵,结果都是灰飞烟灭。
这房子原来是家粮管所主任的房子,祖孙三代两户。主任是个极好的人,他母亲是位极热情的老太太,有点像老版《红楼梦》中的贾母,慈眉善目。主任的爱人赵阿姨与我母亲关系挺好,因此走过路过这里便是经常驻足聊天的地方。他们的孩子跟我妹妹是同学,一个如同瓷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姑娘。可惜主任走得过早,具体原因不清楚了。似乎应了那句“好人没好报”之说?
不知何时这里成了同学长脚永根的家,好多年前王耀带我来过这里,当年他不知通过什么关系,把房改成了二楼,而且前面还彻出这么一大块来,有点不伦不类。因为大门紧闭,天也快黑了,又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住在这里,因为现在很多老房子里的居民都搬出去了,房子租给了外地做生意的,因此我就没去敲这位同学家的门,只是踯躅一番拍了张照片后从酱厅边穿过往庙后街的老房子走去。
酱厅外观到是没变,这个建筑应该是徽式建筑吧?该是个有讲究有故事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罢了,挺雅观的建筑外墙因改装增加了不少管道,破坏了原来的唯美结构。
庙后街的老房子曾在日志中多次提到过,原来挺精致的洋房现在被改的没了样,唯有同学建京她们曾住的那房的门窗没变化,还是那个木门木窗。我们原来住的那房的阳台被封了,楼下的亭子也没了,外侧的小花园被盖起来的二层楼给占了,当年被号称洋房的建筑如今成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建筑物。
从院里出来退后几步看到了住在附近曾在吴淞邮电局工作的阿三。因我捂的严实,而且跟他不是很熟悉,只是当年在吴淞时他单位就在我工作的地方不远,因此遇见并聊过。看到他不由又想起了他妹妹,跟他妹妹要熟悉点,小时经常在一起玩。最后一次见他妹妹我好像已经到铁路工作了,回上海探亲时在路上听到有人喊“酱瓜”,便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是她张嘴就喊了声“阿……”,她不高兴了,说人家有名字的好伐!我想说你刚才不是也喊我“酱瓜”的吗?但我也没好意反驳,打了个哈哈后她把名字告诉了我,但我仍没记住。小时候一起玩叫惯了外号,真正的名字怎么也记不住了,好在那以后便再也没见,想来现在该是真正的瘪子老太婆了吧?其实她长得挺好看的,鼻子也并不瘪,当年不知谁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看见她就“瘪子老太婆,吃饭敲铜鼓,啥人敲得响,明早来白相。”她便会追着骂两句。就跟我当年有些屁孩子会跟在后面“酱瓜酱瓜”的叫一样。这些随风而去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隔了几十年竟还会不经意间冒出来,而且还是那么的清晰。
脑子里想着这些便沿着庙后街现在叫东南弄街往前准备回孩子住的美兰湖那边,过了路口朝同学顾世龙的楼前看了看。看到他们出租的一楼灯火通明在做生意,也没看到他家是从什么地方上去。那次俞林来不知从哪里去的他家找到的他。前几年孩子住在兰湖美域时我时常过来买菜,那时他这里正在大兴土木准备扩建,而且据说因为影响了什么而被叫停过,因此好久这里都没有峻工。走过时也问过几次顾世龙的情况都没人知晓,后来才知道,那时因为盖房,他没在这里住。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又往回看,影影绰绰的灯光下看见一个小老头跟一个贩子在聊天,我仔细看了看,这不正是顾世龙吗?因有十好几年没见,他头发全白了,所以我也没敢确认,便怯怯地喊了一声:“顾世龙!”
他歪头看着我:“侬啥人?”
“我,宋培华。”
他依然盯着我看,没认出我是谁。
这才想起,我还戴着口罩,戴着帽子。跟那年路遇朱琦一样,戴着口罩认不出来了。赶紧摘了口罩拿下帽子,“宋培华?!”
呵呵,还认识。
于是,便有了后来我们几个五十年后的小聚。
那天是2024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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