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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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恶心的就是拿教条来做个筐,把孩子的行为都装进筐里去检验。装不下筐的,就被视为缺点。俗语道,水至清则无鱼。生活像个万花筒,何必让孩子活得那么单一、那么纯粹、那么死板?
有时候,孩子会悄悄地撒个谎,会偷个懒,会跟大人耍点小聪明。毕竟孩子有自己的世界,有些情节在大人眼中显得很平白和无聊,但在孩子心中,倒是不乏乐趣乃至精彩纷呈。这时候,我们不能把大人的道德规范套在孩子们身上,而是应该站在孩子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上周六,儿子午休睡醒,就要去奥数班。我打开书包,看他的作业,始料不及的是,书包里装着五块钱的零钞,还有几袋子无糖饼干。无糖饼干是我吃的,平素放在六楼我的床榻旁边。如果觉得血糖低了或者饿了,我就吃几个。这种饼干,如果整箱子放到孩子身边,他肯定就吃腻了,但是呢,因为是我的专用饼干,小子就会觉得好奇。别人的饭比自己的饭香,这是小孩子的常态心理,于是小子偷偷摸摸地拿了我几块饼干。唉,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拿的呢?肯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飞速地拿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实际上,小孩子的小伎俩,有点可爱,但很少骗过大人的眼睛。曾经记得,小子悄悄地潜入哥哥的房间,像个特务在作案。我从门缝里瞧,只见他拉开哥哥抽屉,翻看是不是有好玩的东西。这种行为,就像我小时候去姥姥家,心中想的未必是姥姥,而是惦记着姥姥的抽屉里,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这一次,小儿子的书包里放着五块钱,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当天上午,一位家长来买我的作文书,28元的书费,我奖励给了小儿子。小儿子忙不迭地下楼,把钱塞到了自己的存钱柜。莫非,他只塞了23元,留下了5块钱给自己花?第二天晚饭的时候,我就盘问儿子,得知28元已经塞到了存钱柜了。可是,他书包里怎么会有5块钱呢?小子支支吾吾。我问,是不是从爸爸钱包里拿的?儿子点点头。刹那间,我有点吃惊,天啊,我的包日常在床上放着,竟然被一个“小毛贼”惦记着呢?
我示意孩子走到我身边,很柔声地对他说,哎呀呀,今后花钱可以跟爸爸要钱,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呢,最好不要从爸爸钱包里拿,这样的习惯不好。儿子点点头。
昨天是周六,小子睡醒一觉,下午三点了,又要去奥数班了。这时候,小子拎着书包凑到我身边,而我正在批改学生的作文。小子欲言又止,有点不好意思。我问,怎么了,给爸爸说,爸爸保证不批评。磨叽了半天,小子才轻声说,我想要两块钱。哎呀呀,我说,小意思啊,怎么这么胆小,显得爸爸多小气似的。我打开钱包,发现有三张一块钱的钞票,就说,给你三块吧。小子说,两块就够了。我说,三块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自己有计划就行。
晚上,我接孩子,赶紧驮着他去看电影。说好了的,今晚要看电影《我的个神啊》,印度的喜剧,王宝强配音,非常逗。到了影院,才知道来的时间有点早,就去美食城吃点晚饭。我们要了铁板炒米饭。米饭正在炒的时候,我就问,爸爸给的3块钱花了没有啊?儿子点点头。我说,买了些什么呀。儿子又是欲言又止。我猜,说不定又有故事了。末了,儿子低声地说,我给了谁谁一块钱。哦,我问,为什么给他呀?是不是因为你们俩是好朋友啊?儿子点点头。后来我又得知,那个谁谁是个男生,跟儿子是好朋友,人家没有带钱,儿子就给了人家一块钱,买了点小食品,俩人一起吃了。瞧,这就是孩子在自己世界里的人际交往。
我最烦的女人对孩子的唠叨,每一件细微的事儿,都要放在显微镜下去观察是优点还是缺点。像儿子在课间花两块钱,根本不是什么品质问题,也不会养成乱花钱的毛病。家长充其量嘱咐孩子不要买那些不卫生的小食品就是了。孩子有孩子的世界,当其他孩子花钱买冰淇淋的时候,自己家孩子瞪眼看着却吃不到,内心说不定就有自卑心。孩子是不是乱花钱,需要家长控制。不能把孩子的每一个行为,都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手画脚。
随着孩子的成长,他还会藏着更多的秘密——就如我们小时候,也对父母藏自己的秘密一样。孩子的秘密就是自己的世界,有着大人难以意料的精彩和生动。我们没有必要担心孩子的秘密会导致道德修养的不足,要知道,孩子的道德水准,其实就是家长的道德水准。我们当爹妈的,犯不着老师搬着教条去研究孩子的行为是不是正确。如果希望孩子怎么样,很好办,家长自己去亲身示范就是了。如果你希望孩子乐观大方,那就让家里充满笑声。如果你希望孩子刻苦学习,那就刻苦钻研自己的业务。如果你想让孩子喜欢阅读,很好办,你每天泡在书海中享受阅读的乐趣,孩子在书籍旁边,不会无动于衷的。
小儿子的秘密,就是孩子生活的精彩,也是一个父亲养儿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