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实的“复活”和“彩描”

——评长篇历史小说《大清国相魏裔介》

胡子宏

写历史人物的传记或小说，往往要越过三道坎：一是历史人物的履历未必详尽，需要创作者根据时代背景，进行推理和再加工；二是彼时的风土人情、语言特色、生活环境，跟如今大相径庭，创作者必须在细微处下功夫；三是把历史人物的事迹写出来容易，而刻画好人物风骨，则需要细腻和老到的文笔。魏国静、高玉昆合著的历史题材小说《大清国相魏裔介》，记述了清初名臣魏裔介从入仕为官叱咤朝廷，到激流勇退久居乡野的人生历程，成功地实现了历史名人的“复活”。

魏裔介是清初名相。史籍和柏乡县民间，对他的记载和传说比较详尽，但关乎他的文学作品却寥寥无几。魏裔介在清初入仕，当时战乱乍平，灾荒频频，他身为朝廷重臣，在国计民生、吏治军事、经史文化等方面，做出了显著业绩。《大清国相魏裔介》从魏裔介的幼年成长，到暮年隐退，都做了详尽的描述。在通篇20多万字的记述中，作者重点突出了魏裔介在治国大略中表现出的果敢和对民情的体恤。两位作者通过对史实的考证和艰辛的创作，弥补了史册中关于魏裔介记述的许多空白。

故事细节是否生动活泼，人物形象是否栩栩如生，是史实能否“复活”的关键环节。《大清国相魏裔介》中，对魏裔介与两任皇帝、孝庄皇后、多尔衮、鳌拜等的交往，皆写得充实而生动。在魏裔介的仕途发迹中，孝庄皇后起了很关键的作用，小说对孝庄皇后的内心世界，刻画得尤为细腻。我们不难看出，魏裔介屡为“谏臣”，条陈时事“敢为第一”，清初“诸大典”多依其“奏议所定”，受重臣倾轧却升至宰相，反应出清初对治国人才的重用。在此意义上讲，小说对史实的“复活”可圈可点。

人物性格的刻画到位，是《大清国相魏裔介》创作的又一鲜明特点。为官清正廉洁自律，做事体恤百姓疾苦，是魏裔介的人生取值取向。无论是向顺治皇帝谏言满人的“圈地”运动，还是率众清剿本地的土匪，以及倾己家产救济灾民——小说不惜泼墨，对魏裔介的为官风骨进行了翔实的还原。身为谏臣，上疏皇帝，陈述统治阶层中的某些弊病，难免遭遇同僚的倾轧，甚至会影响皇帝维持现状的“平安稳定”，而魏裔介屡次冒险进谏，表现出了一位朝廷重臣为社稷操劳，为百姓积虑的高风亮节。细细琢磨，小说的一些情节，隐约凸显出的“借古讽今”意味，读者不禁叹为观止。

“彩描”本是美术创作的一个环节。《大清国相魏裔介》没有单纯地讲述人物成长的履历，而是通过故事情节，使人物形象丰满感人。这个过程中，必须再现彼时的时代风情和文化特色——这就是基于史实又超越史实的“彩描”。魏国静和高玉昆是魏裔介的故里同乡，他们怀着对先辈的敬仰，搜集了大量史料，才使得小说对清初时事和人文环境，有了翔实的再现。小说中对细节的打磨，使人物性格在字里行间中凸显出来，提高了作品的艺术品味。

如果挑剔该小说创作的不足，窃以为有两点：一是古代风情和故事细节的刻画，笔墨尚不浓厚，叙事的悬念和人物性格冲突不够；二是小说对魏裔介的“理学名臣”刻画和诗歌创作的闪亮点，描述得不够翔实。我们期待着两位作者今后有机会让魏裔介的形象愈加完善和美满。该书倘若有机会再版，定会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