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的意义

——读夏天敏的短篇小说《酒摊》

冀卫军

一个小人物的命运，其实暗含和折射一个时代、一个群体、一种文化的命运。

夏天敏的短篇小说《酒摊》（《北京文学》2016年12期），为我们讲述了一位前国民党军上将——戚爷，在一次战役中溃败逃亡后的心酸、传奇的故事。

为了保全家族的安危，戚爷有家不能回。为了求生，他不得不带着新婚半年的妻子，走上一条漫无目标的逃亡之路。其间又遭遇土匪肆无忌惮的抢掠，为了捍卫和保全妻子的清白，他因挺身而出与土匪殊死搏斗而身负多处刀伤，危在旦夕。为了不牵连妻子，让她能有一条活路，他以撞墙死死相逼，迫使妻子暂时离开他另谋出路，并约定双方不离不弃在小城期待团聚。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戚爷的命几次从生死线上被救了回来，特别是一个倾心于他的一个寡妇。出于感激寡妇的救命之恩，两人有了一次肌肤之亲，没想到竟意外有了孩子。面对带着孩子找上门的寡妇，为了与妻子的约定不得不隐姓埋名和风餐露宿的戚爷，无奈之下选择了承担责任，与寡妇成为一家人，为了养家糊口，戚爷在小城一边摆酒摊打发煎熬的日子，一边憧憬着与妻子的团聚。

一双儿女长大成人，有了体面的工作，尽管大家千方百计、软硬兼施，但谁都无法说服戚爷放弃摆酒摊的举动，更让家人不解的是，戚爷隔三差五还要像叫花子一样在酒摊过一夜，不论寒冬酷暑，都义无反顾，目的只是不想错过和放弃与妻子团聚的梦。

忍无可忍之下，当了厅级领导的儿子，为了阻止父亲继续摆酒摊的反常举动，不惜动用行政命令，强行对戚爷摆酒摊的老县城地段实施拆迁。面对轰隆的推土机声响，戚爷依然打算坚守自己与妻子的约定，继续等下去……

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传奇爱情，这是一个小人物被大时代摆布的命运，更是一个特殊时代的社会悲剧。但戚爷身上散发出的哪种“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传统思维和诚信之举，与今天这个盛行“利益至上、金钱至上”等利欲熏心、唯利是图的不良风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而戚爷的这种品行和操守，恰恰是这个时代最缺失、最令人揪心和惋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