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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雨 |
雨,总是会来的。
我在心里自言自语。
一连多少天的重感冒缠绵,使得自己没有精神出去走走。
昨晚终于轻松一些,去泜河边散步。看到心痛一幕——
昔日澎湃汹涌的泜河水已剩浅浅的一缕,露出河底碎石与淤泥,仿佛风儿轻轻一吹,就像一件羽衣飘然而去;浮桥失去了水的依托,降到了最低处。那飘荡在水面如轻舟、如浮萍般晃晃悠悠,看如绿锦缎的水面在清风中荡起无限涟漪,那心不在江南,也胜过江南。
可如今,捉襟见肘,心中不禁沧然。
风吹过衣襟,仿佛听到水儿孱弱的吟唱,仍然是那样得优美动听,那不息而柔韧的袅绕,像空谷回音。
我心里颤颤的,那浅浅的清泓仍然是愉悦的,那希望从未失去,那美好也未暗淡。
边走便心里平静下来。
河鸟们还是在草丛中,在夜的舞台上联欢。
夜,多么美啊!她们抓紧时间欢唱,在熠熠星辉下,在淡淡河草清香的缭绕中,她们不知人间的悲苦,只争朝夕,活着是为了快乐。
青蛙,也是此起彼伏地鼓噪,但是,他们的小喇叭是这样得干净,把我的心吹得洞彻起来。
想要录下来这些人间天籁,没带手机。出门的时候,就心想,丢开手机,活得本心一些。
也对,这些天然的声音怎能是手机可以携带的。
不到这里来,接受由内到外的洗礼,你怎能在手机中听出美妙!
走过浮桥,沿着曲曲折折的石子路。暗淡的月光下,看到两片荷塘。
水已经干涸了,荷叶高低起伏,失去了水的扶持,憔悴、落寞,发黄的叶边却显出了秋的苍劲。
那些游人下到荷池里,采完了蒲棒,近距离冒犯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种“清水出芙蓉”的神圣也被唐突了吗?
可是,我看见,每株荷尽管叶子很小,但顽强挺立,风骨依然。
她们并不需要同情,也没有萎靡,她们在烈焰剥夺了清水后,仍然展示着自己的风姿与倔强。
我想,那种美是骨子里的一种美。
不论顺境或逆境,坚持着,美着······
迂回之中,又见到一池荷,郁郁葱葱,水声汩汩,波光粼粼,仿佛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悠扬琴声飘过来。
友人说,这塘荷一直在抽水灌溉,那些袅娜着、打着朵儿的红色的荷朵快开了,仿佛闻到了香味。
快下雨了吧,天越来越黑,想着想着,大雨点就来了。
我与友人加快了步伐,我说:“看来要挨一场雨淋了。”
友人却高兴地说:“好啊!下雨就凉快了!”
可是,疾走,出了一身汗的时候,雨,却停了。
回家,拿起李煜的词,还是一遍遍咀嚼。
降宋后,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以亡国的悲痛,以自身感情而作,此时期的作品成就远远超过前期,可谓“神品”。
为苏辛所谓的“豪放”派打下了伏笔,因此,其人可谓词史上承前启后的大宗师。至于其语句的清丽,音韵的和谐,更是空前绝后的了。
那些被交付了水并被人亵玩的荷,那些被人采了蒲棒的蒲,那此时被收了风光的泜河并不见“故国不堪回首”的哀怨,并没有“恰似一江春水”的悲愁,一定是美成了神品中的神品·······
一连几个月干旱,六月最后一天中午,我去泜河拍了些图片。
她也许少了些江南的婉约,但是,我看到了北方的风骨。
水干了,荷比李煜词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