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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2019·冬天的行走与沉吟(散文)

(2019-11-26 10:19:27)
标签:

张筱

原创

散文、随笔

文化艺术

张筱:2019·冬天的行走与沉吟(散文)


2019·冬天的行走与沉吟

 

 

        我从来拒绝被命名。就象这个冬天,它并不喜欢我一厢情愿的言说。

       ——题 

 

001

 

背对店内,露天,面对交叉的桥洞午餐。虽在闹市,但有原始人的感觉。找一闲角晒晒太阳,这是饱腹之后最享受的时光。

别挡住我的阳光。是的,在冬天、贫困交加时,谁挡了我的太阳,我也跟他急。但是我不能急。

刚落座,一大爷带着他的宠物狗在旁边坐下,真让人讨厌。不过不要误会,我不是讨厌人,是讨厌那狗。

我换了一张椅子,看他喂食,逗乐,拍照。人和狗兴致都不错。看了一会,我突然觉得悲哀,但愿我的老年生活不是这样的。

信息提示音响起,有些事情太麻烦,但也得对接、梳理。只是这太阳又晒不成了。

来得太早,又不能不早来,作为召集人,早,是应当的。确喜,这店名不错,愿事情有个好结果。无事东张西望,墙上有鱼(锦鲤)有荷叶(青绿磁盘),有藤有花,悬挂有笼有鸟,空间布局倒也不错。点一支烟,等人,上茶,谈事。但愿确喜。

明天立冬,这些散淡文字,就名为:己亥年冬天纪行。

 

002

 

中午乘地铁从西关站到五里铺,十分钟,节省了三分之二时时间。如约见面,去省医探望病人。我不认识患者,只是陪朋友。让我意外的是,患者是一个哑巴,呆了一会,我从他与朋友的手势中,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他的手势与丰富的表情,基本上能够让人看明白。可叹的是,医院太热闹了,恐怕这是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可悲的是,该热闹的地方不热闹,该冷清的地方太热闹。

又交了半年的房租,在半坡居可以安身立命到年初。房东人啰嗦,可心肠好,也难得。

晚上与朋友通电话近一个小时,这恐怕是今年时间最长的一次通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每个人的心结都要自己打开。

临睡前,听老盖朗读作品,有滋有味,有声有色。

新区朋友邀约,如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可以去新区,与朋友相聚。

 

003

 

静院。半坡居。叶子越堆越厚,这个星期,我没有动一下扫帚。院子安静着,不见鸟雀,没有野猫串门,只有叶子在我脚下的碎裂声,随我往外走的脚步起落。

这是立冬后的第二日,天阴着,带给人一种快活不起来的情绪。

看见朋友又出现在朋友圈,知他度过了生命危机,甚为慰怀。

从伏龙坪半坡居到安定门,过绿灯从安定门到西关,这两段路被我反复丈量,一走十二年,尔后的四年后,我又反反复复踏上“老路”。

坐在十九楼听关于合作社发展的讲话(学习),突然觉得有点反讽,有点摸不着头脑,有点无意识的可哀。许多事情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但事实上没有那么美好,没有那么令人舒适。

天空下起了小雨,草草的吃了一碗牛肉面完事。

 

004

 

煮水泡茶,醒酒,知身在別处。昨天傍晚从老城到新区,赴故人之约。至目的地,月正柳梢头。接着是酒宴、叙旧,回下榻处乘着热情打了几个不短不长的电话。将之前的几个悬念,落在实处。

新区之新,在于新建。之前乘机或回老城,此是必经之地,却从未逗留。而十年前,此地除一些村庄外,是大片庄稼地。此次逗留,却是因为朋友,他从铜城来到此谋事日久,于是电话相邀探视,宿于此。

想多年前,也是朋友一个电话,下午下班之后搭专班赴铜城,夜话酒话,豪情犹在。尽管岁月不饶人,但似乎这颗心于苍老中还挟裹着几许青春的冲动。不堪喜忧。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人静静的喝一壶茶,也是莫大的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闲,正是此刻的心情与情境,因为下午有约,中午又当离别、归去。

 

005

 

时间版块,因为打卡,变得僵化,也因一日三块的规则关系,中间在瀹宝阁只饮了一碗黄酒,随后一楼四人用餐,未至结束我便匆匆离开,有些许无奈与不舍,也显得有些许狼狈相。好在小峰与友人是理解的。

答应别人的一件事,需整理,阅读,才能看到他文化品质的内在。他是一名医生兼书家,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乡贤。慢阅,回嚼,品味。

打母亲电话提示停机。遂续费。再拨打,听见母亲声音。无事,只是惯常的问讯问安。

无意中看到小鼓走出校门口的照片,因拍的不太清楚,状似不开心的样子,问元君,说并没有,方感舒心。

今晨醒得早,又翻到介绍六集纪录片《苏东坡》的文字。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首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记得许多年前,给孩子当礼物的一本书上,就题写了其中几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现在,孩子应该是懂的吧。

夜长梦多,真的有梦。梦中的少年手执花束去探望那个她,她先是冷眼相待,后是热泪盈眶。许是电影看多了,连梦里也是套路。又想起鲁迅先生那句诗“惯于长夜过春时”,忽喜,忽悲。


006

 

这个冬天,注定要与《冰与火之歌》为伍,这是我读得不多的畅销书之一。它让我想起2002年的冬天,就是刀郎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太晚的冬天,那个冬天,我通读了金庸的全部作品,在伏龙坪的另一个小院,在九米斋。那年春天我初到兰州,后半年基本上在叫王马巷的一幢大楼三楼办公室上班。那年元君在省计划学校上学,元恺和他妈妈还在素园。这也让我想起2000年的冬天和2001年的冬天,两个冬天分别在韶关、广州,那是一段离奇又潦倒的日子,也是让我变得成熟稳重的一段日子,没有奇遇,只有窘迫,为生计日写万言的三个月工作,解了燃眉之急,使我能够在离家十五个月后于小年那天回家。只是那个冬天爷爷去世时,我不在他身边。还有2016年的冬天,我在湖南某剧组混生活,那三个月的辗转流离,让我又一次未能在春节回家与亲人团聚。

几个冬天,在我的记忆中复活,而我的困苦大都生长在冬天。虽然我喜欢着冬天,喜欢雪,喜欢冬天的炉火,但半生刻心铭骨的事都与冬天有关。

这个冬天,会是什么样呢?

这个冬天,我已预料,却仍无法预设。是的,未立冬,雪已经下过两场,虽然我错过了第一场雪,但立冬后的雪,想我一场也不会错过,兴许还一场比一场白。

自己做的晚餐,葱花炒鸡蛋、豆腐丁拌面,外加一瓶黄酒。饭后看见朗月初上,便翻栏登上屋顶,看月色城色辉映,心静如水。

今夜读完了《冰与火之歌》卷一“权力的游戏”第一册,夜未深,接着进入第二册。


007

 

早上起来,在院子里看出日;出门在街道,看见月亮还未落下。在恰当的高度,在初冬、农历十月十八日早晨,我看见了日月同辉。

下行,坡上霜很厚,倒伏的枯草中斜逸着些枯草穗,上面是簇状或索状的草籽,它们引来了一群又一群的麻雀,在这道沟中飞来飞去,为冬晨的萧杀注入了活力。

青槐枝叶仍绿,正午脚下与眼中的树影,让我觉得恍惚迷离一些与影子相关的死亡记忆再次复活。

生活,充满了低级趣味。但这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生活。中午在半坡居,以拟人化手法写了一只觅食的鸟,写完,才发现几乎写的就是自己。

日子是什么?是往复的行径,是时间的流逝,是生活莫可名状的混乱与矛盾,是生命的激情呼唤与悲情的结局。

近期与戏曲往来,知《天水关》是一传统剧目。“天水关”又名“收姜维”(川剧、滇剧、徽剧、湘剧、晋剧、秦腔、豫剧、河北梆子均有此剧目,汉剧、越调、同州梆子有《收姜维》)。

由天水关,突然想到田雪老师笔下的仙人关,以及他的《铁血金戈》。久未与先联系,不知可安妥否!

 

008

 

冬初,气温零下。刚到巷口,听见小女孩喊叔叔帮忙,抬头一看,巷子里只她一个人,侧身,站在一扇门前。小女孩又唤,近几步方知是唤我。小女孩让我帮她锁门,带着疑问探询,才知这是补习班的院子,老师先走去上厕所(此处只有公厕),让她锁门。门是两扇绿皮铁门,用铁棍的那种插销栓,门两边有点凸凹,小女孩合插不上,所以求助。问明事由,知老师也不住此院,方帮忙插合、落锁。望着小女孩道谢后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想了许多也就在之前,刚与从前的老邻居一同乘车上山,估计孩子也是补习了,她去接。看那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左右,只是上了个晚上补习班,还不到晩上十点,却要家长去接。伏龙坪距城很近,却有着乡下的幽静,没有红绿灯,在家门口补习,小女孩的家长大可以放心。

星期天的一场雪,或者说一早晨的雪,让伏龙坪的冬天更象冬天。

晚上闲聊,说到与我历阅相关的几个关:黄诸关,韶关,金城关,还有碧玉关。宿命如此,命运便如此。想到这些,竟格外想念素园。

 

009

 

到最后,没有什么是必须的。倒是有些东西是必需的,是那些我们赖以存活的东西:物质的,精神的;内在的,外在的一些东西。是我们各自挑捡到的东西。

藤架上落叶将尽,是这几个早晨第一眼看到的事物。当然,我还心怀怜惜,捡起几枝果果子稀疏的果穗,插在一只比拳头大些许的花瓶中,供在茶案前,此为清供,也是清供,只许以清欢。

光秃秃的季节,让树木越来越显得萧然。巷子里两三棵百年沙枣树如小刀的叶子,在几场霜和几夜北风后,已经从枝上全面溃退;那豆粒一样瘪干的沙枣,也落了一地零星的猩红。再经几场北风、两场雪,最后枝头上会是一叶不留、一粒果子也不剩。当然,院中的藤架,会先于这几棵树叶落尽、果坠完。季节,总是最先在植物身上大显身手。

早上又落了一点薄雪。虽然下雪的时间很短,但让人觉得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容易些。也许,冬天就该是这个样子吧。也许冬天一直是这个样子,与雪多雪少无关。也许乡下的冬天,才真正称得上是冬天吧——那里没有巨大的温室效应,那里是存在于自然的自然。季节给它们的外衣或者披风,不论华丽还是朴素,都是直抵美的——那是一种气质,无可比拟,也无以毁坏。

我从来拒绝被命名。就象这个冬天,它并不喜欢我一厢情愿的言说。

 

010

 

一切艺术,都是值得尊重的。对所有的艺术家,我都是尊重的。

“艺术家都是自我拓荒者”,这是木心说的,我相信。

小李又来半坡居做客,这是他离开兰州后第五次亦或第六次来访,我已不能确切说出。他为我带来了《李松霖金属绣雕作品集》图册,并说又完成了“清明上河图”巨幅绣雕作品。其实每一次见他,他总会给我一些欣喜和意外。无论是他的气质还是作品,都显得稳健而成熟。

这是这个冬天,昨晚三个男人在半坡居喝的第一场烂酒。烂酒,是兰州人对随意饮之上不了台面的喝酒方式的戏称,不是酒有多烂;另外一层意是,是说饮酒之人没有节制的饮酒形式,也不是人有多烂。近些年,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与喜欢有朋友们一起喝“烂酒”,但不允许自已烂醉如泥。因冬夜的这场烂酒,也因之半坡居又多了些笑语。

才下午五点,母亲已经吃过晚饭了。母亲在视频那一端说,晚饭是煮红苕、炒小豆米饭、油茶。经母亲一说,我也有点饥肠辘辘了。乡下的晚餐吃得早,我的晚饭一般在七点左右才开始。

入冬以来,已经下过两场雪了,明天紧接着“小雪”将至。“花雪随风不厌看,一片飞来一片寒。”古人将“小雪”分为三候:“一候虹藏不见;二候天气上升地气下降;三候闭塞而成冬。”古籍《群芳谱》中说:“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

 

011

 

夜色中,高滩的繁华中有点萧索意味。陈兄说,这有点象你的伏龙坪,我笑笑未置可否。城市边缘,大都是一边繁华一边苍凉。这是第二次来高滩,意外的是金徽财富大厦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当然,这一次对它没有意外。

这个城沿河滩多,有几个滩很著名,高滩是城区最东边的一个滩,但不是最后。以我的了解,除了滩多,再就是夹河两山上的坪了,在市区还有些地方称庄。无论是滩、坪、庄,它们都以姓氏命名。让我感触的是,无论你走过多少城市、多少名山大川,但总有你足不可及、足不能及的地方。除非,当你与这个地方的人、事、物发生关系的时候。仔细想想,应该在十年之前我来过一次,那年妹妹在此上班。此两次来高滩,是因为朋友在此置了业。

帮朋友支好画案,我们打车向西走,在华灯中,由东向西的纵深处,是城的中心。最后谢绝朋友送我上伏龙坪,只送安定门,然后我乘23路车上山。

是的,伏龙坪不是我的,半坡居也不是我的,只是暂住人口,只是暂居于此。

坏了的电暖器彻底坏了,我放弃修理,好在入巷时十字口商店还未打烊,索性去买一个新的,让半坡居的夜暖起来。


012

 

坎坷已是旧时路,人生何处不相逢。

庆幸,又见旧相识。那时一个年少、一个年幼,虽有着某种“亲属”关系(我们把同一个人都喊爷爷),但几乎从未说过话。然三十多年过去,彼此还能认出来,也是缘分。只是,往事己往矣,人已随风逝。

泥阳,文庄,石草坝,中集几个地方几个村庄,恍惚之间,恍惚了许多事许多人。

今日小雪无雪,下午按时下班,准点到达半坡居,饮红川酒,与同学朋友互动,一时兴起打油:

小雪红川酒

豆腐猪头肉

蒜苗添绿色

可忘人间忧

红川酒,朋友的酒,情感的酒,忘忧的酒!是我们那个年代的酒!

今夜,半坡居很暖,半破居士很好。


013

 

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从另一个人文字中,读到对我当年的评价,一时百感交集,深深无语。

“一晃眼就三十多年,可我一直回忆着那时候你说的话!你那时很聪明!我爷爷很喜欢你!我有时对我爷爷说谁是你的亲孙子?我爷爷开心一笑说!都是孩子有什么亲不亲,那时候你话很少!对我爷爷很好!我爷爷特别爱你,我爷爷去世前一个月,对我说好多话……说你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

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父亲安排下跟随一位老中医习医,由于年龄关系,师徒关系变成徒孙与师爷关系,于是我称他为“文爷”。后来上卫校,参加全国乡村医生第一次统考,取得执业资格,另立门户先会从事医疗行业十年。再后来由于种种变故,我歇业异地谋生,再之后师爷去世,也慢慢疏远、断了联系。一晃眼我离开故土二十多年,一转眼早已是年过半百之人。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乡村医生证还在,师爷毛笔楷书的出师证明还在只是我未能坚持在那个行业之中,丢了师承衣钵,真的感觉很惭愧很羞愧!

“一个人的一生,也是与周遭人事环境、工作经历、人生际遇共同构成的这种关系,所以同一个人在不同生命阶段,即使同一阶段在不同的人眼里,评判与印象是大不一样的。世界的多样性,正是人的多样性;生活的多样性,正是人类丰富情感的多样性。”恰读到几年前自己写的这一段文字,方有些许释然。

惟愿师爷的后人、儿孙们一切都好!

 

014

 

连着两天,故乡不断有雪的消息传来。对于乡村与越冬的植物,这的确是好消息。

吃完饭,出巷去扔垃圾。回院后半庭黑暗,脑海中冒出闲置一词。这两层近二十间屋子,只有二层有两盏灯光,看上去虚浮、散淡,让我不由止不住脚步,多看了一会,无疑,这是我起居间与厨房的灯光,除此无他。

闲置,房屋闲置,也就是说资源闲置。这的确是很大的浪费。类似这样的闲置,只怕还有许多,还有许多不同类型的闲置。资源配置是社会问题,资源占有还是社会问题,资源闲置是更大的社会问题。而悲剧的根源,也许正是资源的占有不公。

这四年来,我居于此的时间不多,但这个冬天,我注定要在这里度过。如此,我真正成了一个孤独的守夜人,只是,在守谁的夜?

也许,人世茫茫,生命缱倦,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生命黑夜里的守夜人。

夜正在深入,我噙着的一支把把糖,已经被我咬去了一角。剩下的正慢慢融化:如生活,如时间,如长夜过去的无迹可寻。

2019·11 半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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