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316国道的这个秋天（散文诗）

◎ 张 筱

迫促的心，摸黑上路。我知道这是秋天，可我看不到秋天。

没有星子，前坐的人低低交谈着，后坐的人敛息无语。

这是一条再也熟悉不过的路，316国道，在崇山之间迂回曲折向北、向前。

拂晓的细雨，落在车窗，却淋漓在我的心头。

清晨，车划过大街，看见许多熟悉的建筑与场景。

某市医院，先划了一个逗号，再划了一个句点。而行为没有终止，事件未能求出一个结果。

某市停留，我忆起了八年前的那夜约聚，在天主教常二楼的一人房间。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告解，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那个风雪如晦的夜里，三个男人有过大半宿佐酒长淡。

也是那一夜，失联多年的情谊，在一种伤痛的氛围中进行了对接。

车无息滑过，匆匆折返。

行人，河流，桥头上一个背包客的剪影触动我的思绪。在想象中，我模拟了一个陌生人的远方。

稍顷在回忆中，我也重走了一回我曾经的远方。

而这一次，我没有行囊，没有远方。

车子重回到316国道，向着家园的方向。

在这条路上，经历过星星的照耀，也曾被明月相返，只是与此行相反的方向。

在这条路上，经历过雪雨风箱，看过春光与冬林的沉凝。

在这条路上，曾经撒下过无数次的失落与离愁，也曾有过无数次的欢欣与渴望。

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的回归，饱含着言语无法诉说的情感。这些行踪，已然在生命的隐匿处打下深厚的烙印发。

316国道（在这一段），已不是一组数字代码，它形同另一条脐带，牵挂着我的自信，也牵动着我的茫然。

这是一条在我生命中，举足轻重的路线。

雨后的天一派纯粹蓝色，衬托着的丽日、白云、青山，显得更加纯粹。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正午，在青山狭谷中，心绪漫延蜿蜒。

寂静峰岭、干净的色块色调、奇诡的风景，一一闪过。在陇山深处，心被秋之凝重沉醉。

可是，途经316国道的这个秋天，仍然是我说不出滋味的一个秋天。

云白、天蓝，山青、路弯，吹着秋风，一路向陇南。

2016-9-6  素园

                                                                                                     2016-9-28 素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