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素园·苍凉拾遗（279-284）

〇 張  筱

【素园，正在成为我一个人的宗教】

人的存在感，来自于异物，这是人拼命谋求身外之物的动能，久之成为本能。

人性是丑陋的、丑恶的、伏罪的，远没有表演的那么美好。

所谓的害虫、益虫，是人类的定义，在自然界中，除了人类没有別动物如此区分。

齐物论很了不起，它超越了人类所有的宗教。

素园，正在成为我一个人的宗教。

【适去不适，需要一点时间】

生活行至某处时，节奏紊乱，如心跳加速。一时间调息不稳，难免心烦。

被扰乱的生活，是不会回到原来轨道的，因为所有的改变已经改变。只有一颗心，慢慢的朝原点靠近。

连日的不适感造成的心的骚乱正在平息，这只能靠自己。如同左右肩上生长的皮炎，丘疹凸起，赤红一片，抺几次药，自会散去。适与不适，需要一点时间。

【生活在底层，在低处写作】

一枚刚刚煮好的鸡蛋，外带煮熟的玉米棒子。这两物，是在素园的早餐。

乡下，乡土，园田，是最接近大地之处。它没有凭空俯瞰的优势。

处在其间的人是低的，生活也是低低的。这便是所谓的底层。

生活在底层，写作也便是低处写作。底层与低处，是存在，是现状：认真生活，低处生存。

【独踞光阴深幽，忘记人类】

风摇秋扇，蝉鸣缠绵。今昔何昔？白云呓语。不用告诉我怎么失意。

摆上茶席，独自品茗。翻几页词章，抒臆散噫。我知道你不会来！

馥郁芬芳，蓝花典雅着素园，心境独成大写意。

此即在生存之外，在生活的另一面，独踞光阴深幽，忘记人类。无恨，无爱，无牵羁。

【涂涂划划中，许能见不能见的心性】

雨未落下，燠热，捉笔写字。捉笔之功，还是当年办十二整张大的白纸抄写后张贴宣传栏练的。字丑，无师门，好在从没有做书家的痴心。

写字，这做包装的麻纸极好。写了一会字，感觉得到神经的松驰。在素园一角，有书案，不是要装逼，写字只是打发时间耳。

拼凑的文房四房，毛笔还是醉酒后从金旭那儿索来的。得空，去置一套象样的笔砚，涂涂划划中，许能见不能见的心性。

【不知种花人是谁，素园之花常开长在】

秋花色更妍，只是种花人已不见。

浇着花，每一丛每一朵花全是父亲的影子，各种姿势，各种表情，反反复复，如纪录片穿插的镜头，并未按时间先后推进。

到了暮秋或冬天，这些花各自凋败。明年，谁会种花素园？是我吗？

不知种花人是谁，素园之花常开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