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素园·苍凉拾遗（200-205）

〇 張  筱

【是盛夏，可我分明己感到凉意袭来】

秋色，已从一丛花簇看见，恍然久违的亲热、亲切。这簇花，也把记忆拉得太远。

它不是野菊花，虽然它的花冠美态与菊花相形，但我清楚地记得它叫旋覆花，洛河沙滩上曾经很多。

岔路口，候车时，一转身就看见了它。它后面是一大片新出苗的大豆，豆田后面是大片大片连着的和人一般高的玉米林子，再后面是秀金山，山上有庙，正月我还去过。

现在才是农历六月，是盛夏，可我分明己感到凉意袭来。

车来了，雨也要来。走吧。

【梅撒馍，烙花如梅的样子，母亲曾经给我们在家中烙过】

终于有心情慢条斯理地吃一顿早餐了，虽然小街脏乱，但似乎没有影响到心情。

这条街与陇南其他县城的阶没有两条，挤、窄，两边摆满了食摊。这个时间，上班的人都上班了，吃早餐的是一些闲人或诸如我等从乡下进城办事的。

走过半个街，找个无人的䅗桌前坐下，要了一份羊杂小炒，喊了间邻的埋沙馍慢慢咀嚼。

小炒，埋沙馍（也叫梅撒馍，烙花如梅的样子，母亲曾经给我们在家中烙过，上高中住校，每星期母亲总为我烙一些我带到学校吃），才是真正的地方小吃，记得有十多年没有吃过了，好香。

【如风一样穿过无人的原野】

乡村路窄，一辆大车前轮断轴堵死，公交车无法通过。只有弃车换步。

顺路行约二公里，按记忆穿过一个寨子，走在密密麻麻的玉米林子间，偶尔望望雾遮雨罩的南山群峰，心头升起异样的感觉。

一个人走着，无兽迹，无鸟鸣，静静的田园，淹渍着对过去的回味。阡陌如肠，绿野似海，我就这样如风一样穿过无人的原野。

到村口时，老盖来电问我在长沙否，遂闲聊几句。又有电话打进来问：你进城了？我笑答：己经回到家中。

口渴，冲一杯许久不知味的咖啡。

【看见的熟视无睹，看不见的却反而看见】

人真是奇怪，怪在情感。许多看见的熟视无睹，或装着没看见；许多没有见的，却在梦中出现并有着似曾相识感觉，也有时会看见看不见的。我，就是常常有着看见了看不见的感觉（不是回忆的浮现），陌生，恍惚，真切却不真实。

见，是生活的一面甚至几个面。不见，只是各自活动的规迹没有交合。见与不见，都属于生命行为与心理活动范畴。见与不见，有时不全由自己掌握，比如你想见的一直没有见，不想见的却与你撞了个满怀。

我不是先知，甚至我很笨，为什么我会有看见看不见人或事（走势，结局）的感觉？也许，生命是有深厚洞察力的。而所有的预见性，只是经验判断与洞察力相作用的结果。

人，还是看见该看见的，看不见不该看见的为好。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是也。

【乡村的两种颜色：蔚蓝，碧绿】

七月的午后，放眼望去，乡村只有两种颜色：天空蔚蓝，大地碧绿。

麦茬地已被黄豆覆盖，正在抽花甩缨的玉米林主宰了大地，没有什么能与它们的气质抗衡。而天空是刚被洗过的那种蓝，天边的几绺白云，天空飞过的鸟儿、蝶儿，只是微不足道的点缀。

在素园，被这绿围裹着，被蓝覆盖着，仰望天空，我感到的是一种幸福的陷落。

这样的景致，不饮，也醉人。

【三十年的情谊：岂只是一场酒醉】

素园，青李，成州。

一场酒，忆三十年往事，许多物是人非。

三人饮，在素园。

四人饮，在东岸。

又一场醉酒，是朋友所赐，开怀。

还要饮，还需饮。指日。

三十年的情谊：岂只是一场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