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空无垠（7章）

〇 张 筱

一

沉思中风悄悄潜入衣袂，长发卷过垂下脑门遮盖眼睛，仰天，天空是絮的白与海的蓝。

天空，还有两只展翅的白鸽飞起落下盘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想象是其中的一只，那另一只呢？

二

阳光很亮堂，风，停息的间隙越来越小，有明显节奏加快的预兆。

风底下不适合读一本谈诗的书，只适合饮茶。

三

沉默，忘言中，一泡茶泡得老了，浓得如牛血，如一杯乡村煎熬的罐罐茶。

缀饮浓郁的苦味，我起了煮罐茶的意想。我想象素园中白杨叶在霜降后的跌宕。

四

每年的秋天，我都在同一高度将神线伸向城廓，也伸向四墩坪－伏龙坪上的最后一墩：巨大，荒败，破落，古旧的一个四四方方高过城池的黄土墩。它是确实的存在，是被冷落的遗存（它无法被人搬入博物馆）。

这个墩，只存在于老兰州的记忆，只有很少的人会打探它是否存在。

我们，早己习惯纸上淡兵在文字中激扬江山。

五

目光伸岀去，与黄河对接与北岸巅上的白塔对接，这是忽略现实与存在的对接。

目光与兰山脚下的校园对接与纵贯的铁路对接，这是关于远方并与未来的对接。

目光与天空对接与无垠对接，这是与宇宙与诸神的对接。

六

仰望天空，眺望天际线，我的思想打败了我的语言。

风，没有停止的意思在秋的天空下消解秋天的诗情画意。

七

散步在秋天的一簇狗尾巴草没有落叶，它们只是交头接耳在天空下的秋风里等待与我的相遇。

从此大地陷落，有鸟飞过的天空依旧无垠。

2015·10·24 伏龙坪·半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