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与叶姿

                                                                  ◎ 张  筱

※  路遇，大门侧墙脚外，一丛粉红色大丽花没有被霜败坏，晨光中晶莹剔透，

艳丽极了。目触之下，心生怜惜，我这个“好色之图”用手机拍了三张照片：

一枝上花蕾刚绽开，一枝上开得正好，还有一枝上数十瓣花瓣裂开成半圆状

错开叠搭，粉艳一团呈怒放态。三朵花各不相同的开放进程，让人联想到青

春少女、婀娜少妇、热情美妇几个词。美好，美丽的事物，让人浮想联翩。

天空刚好有鸽子盘旋着，忽然想起青鸟。相思，无端地散发开来……

※  院落靠东墙的那架五叶地丁叶子落光了，地上的残红被扫成一堆。光秃的枝

条紧紧抱着团、缠绕着，斜竖枝节上的红色果茎缀着紫色的种子，一粒粒饱

满坚实，晶莹闪亮。

盘虬的老滕，缠绕的新枝，比米粒略大一二的紫红坚果，裸呈在季节空旷里，

落在我眼里，也自成一格，自有风情。

※  窗台上的三五枚水仙萌发新芽、新叶，很突然。本以为它们早就死亡了呢。

重生的花木，总是给人意外的莫名惊喜。是麻木、忽视之后的惊诧。

养花久了，会感到花木各有性格，比人的性格更分明。

※  又一次从那一条道上走，老阿姨熟悉的花圃中，还有些花顽强地开放着。

粉红透白的一丛菊花，风韵犹存的深紫色大丽花，伸出花圃垂吊在几块石头

间的两朵鲜红旱莲，依然构筑着一方独特风景。

小径上，满是踩在落霜上的脚印，清晰而凌乱。

径上的浮尘似乎也变得沉静起来，不随着我的脚步而轻扬。

※  整整一个秋天，看见不同的乔木在秋天里不同的样子，柳树、杨树、银杏树、

椿树、刺槐、青槐、红柳、沙枣、梨树……遇到无数的不同落叶形色，姿态，

它们像极了大街上流动的色彩：人流，车流，斑驳陆离，色彩无序，深凝着

的无奈。

深秋，最凝重的色彩，在随风飘洒，在城市流动。

我是那一种乔木，那一枚叶子的色彩呢：是银杏的金黄，白杨的褐黄，柳叶

的青黄；还是红柳的烟红，梨树上叶子的褐红呢？

无论什么颜色什么叶子，它上面都有暗斑、虫洞，没有一片叶子的形态是完

整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