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割艾

                                                                    ◎ 张  筱

※  一场酒，似一场梦。人生难能满百，五十自是一个交界，生命的减法与生活

的减法合而一。

一场酒，将过往的岁月模糊掉了一些，更清晰了几个情节。

一场酒，散播“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兴。

我是喜欢的，老盖自是喜欢的，还有更年轻朋友在场。

※  半夜风狂，闷热消退；牵牛花开，无以割艾——

※  天阴着，在断章取义中生活。

※  剥开的粽子，浸着蜜，端放。

捡到的沙枣花，黯淡寡香，是昨夜已吐幽。

三尾小鱼，红、白、黑交相游动，织着此间光阴。

无以言欢，在这个端午。

※  去年端午，访灞陵桥，浪荡当周草原，在拉卜楞晒经台前小憩。

合作的寺院，我没有登塔，只用目光景仰。

一只粽子剥开，在合作某条路边饭馆进食。

回忆，一如过去岁月，只剩下几个残片。

※  六年前的端午，回乡，革宁相邀，与金旭一同去高桥、太白。

一同淌河，一起喝酒，与许多人一起游玩。

那里的山，是秦岭余脉；那里的水，清澈纯然，是嘉陵江的未梢血管。

路遇收割小麦的人，我目光凝且痴醉。

晨起大雾中，山村低坳打麦场上一红衣少女，被我误以为下凡仙女。

那些欢悦，来自山水，溢满心灵。

※  许多端午节，都吃粽子，都采撷艾蒿（草）

许多个端午，都会怀想着同一个先人。

无论在哪儿，那怕不能割艾，也会回想。

虽握不住一团火焰，然爱，燃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