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与嚣叫

                                            ◎ 张  筱 

※  沉寂着，一切之中的一切。

岁月，沉寂于风，流变于四时，把百年历史浓缩成一滴雨，一滴历史的雨。

从秋天到春天，从春天到夏天。一滴雨，就是一场雨，汪洋恣肆，放荡不羁。

意绪沉寂，如一片夜色覆盖的云，是一片片夜之羽。

生命沉寂：在某一次盛开，某一趟行旅，某一个夜晚（雨夜，月夜，雪夜）。

心沉寂着，如流沙搁浅滩涂。

※  探访，蜉蝣于世，忧游于心，彷徨于彷徨之路。

暗黑中，我听到了各种嚣叫。我努力分辨着，但什么也没有抓住。慢慢地， 

肉体有着坠落感，轻飘飘地落不到实处。世界，竟然是这样虚浮吗？没有答

案，没人能给出答案。暗黑中灵脱壳而出，拽不住。原来，我失身于一个词

的同时也失声。隐隐约约，听见谁嘘了一声。没有别人，原来是脱壳游荡的

灵。原来这样，原来……

※  先做好人，做好本体，然后才是各色的人：头衔，名号，职称，类别。

无论前面冠以什么，人总归是人。

无论你包裹着，裸露着，你都会自圆其说。

有好几回，我饶有兴趣地看那些蚂蚁上树，蚂蚁搬家。

※  展览，各式各样的展示。那是一些嚣叫的地方、场合。嚣叫，是人的声音，

浮世的光影。嘈切的，兴奋的，狂喜的，各种分贝的混合体。这是一些目的

性明确的场合，狩猎者与被猎者，在嚣叫中错位、移位、换位，各得其所，

各寻其趣。在这样的场合，人更加显示出其固有的物性。很不幸，有时我也 

会被别人当成展览品来进行展示。尽管我身上没有没有地理的、区域的印信。

往往在这样的时态下，我自己都鄙视自己的堕落。除了鄙视，什么也改变不

了，只好寻找沉寂的角落，慢慢地沉寂。

※  突然地想起一句唱腔：洪桐县里无好人。

    什么是好人，我默想了许久，终没能给出一个定义。

反正，我不是一个好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