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者的风言谵语

  □ 张  筱

十二月风语（上篇）

【2013-12-11】

许多东西，皆能安顿心灵，一杯茶，一页书，一把折扇，一幅字，或者天空中悬着的半个月亮。

黑的夜，特别是冬夜无风之夜，仰望着头顶的月亮时，心更沉凝。也会想起，一些风生水起的日子，一些花朵争艳的日子，一些可泣可歌的日子。

树是静的，巷子安静着，连远处的灯光，似乎都不再喧闹。冬天，确是一个冷凝的季节，阻止了我的轻狂。

巷子旁边职专大楼窗子零散的灯，让整幢大楼在黑暗中的阴影轮廓清晰起来，它曾经是一所中学，我忘了具体是这个城市的三十几中还是四十几中，可我从未走进过校园半步，不论是它的前身（中学），还是现在（职业专科学校），只是偶尔路过时，会从栅栏的空洞处投去有意无意的一瞥。一瞥之下，我会想起我的中学生活，那两个截然不同的学校。也会想起中学时代的某位老师，某一次事件。今夜，这所学校，又让我想起一些同学来，他和她们的面容，许多早已在我记忆中模糊不清，只剩下许多曾经熟悉的名字，此刻如同影子一样浮现。

也许是经过了那样的一段，才对近邻的这所学校失去了探究的好奇。所有的学校，特别是公办的学校，教学模式一模一样，升学标准也是一样，只是这个年代学生之间的竞争，已不可与我们那个时代同日而语了。通往伏龙坪的303路公交车上，我经常与在几所中学读书的中学生挤乘，间或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他们的年级，他们对某位老师的好恶，他们嬉闹着在一站站先后下车。就是半坡居院落中，也有三名学生：住二楼与我同邻的是一名女大学生，一楼另一家的姐弟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她们一见到我，总会腼腆地一笑，随之喊声叔叔，可我与这些孩子们从未交谈过，倒从她们父母的嘴中，知道了各自的学习成绩和表现，也明白了父母之忧何其忧。说实在话，比起城市的孩子，她们丧失了优越感，但与更多我所了解的山区孩子们相比，她们又是何其幸运。当然，这“幸运”她们不会觉察，也不明白。

相交数年的一位朋友，我们偶尔联系时，朋友说到最多的是儿子，儿子的学习，儿子的判逆，从初中到高中，真是让朋友又喜又忧，喜忧参半。做为家长，对上中学年龄的孩子，除了家庭影响外，家长只能鼓励、诱导，除此外，在学习上还能帮上什么呢？当然，还有对孩子的尊重，这是孩子最大的自信心。我也曾经对几个朋友说，他们只是在读书的年龄，让孩子按自己的兴趣读书，不要为就业读书，那才真是本末倒置。可是，令人费解的是，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长，无不在鼓励孩子们为“职业”而读，为“文凭”而拚。现行的教育模式，也为许多人诟病，但愿有所改观吧。

回望夜色下的灯火，伏龙坪已是上一派寂然，山下的城，似乎仍在车水马龙的呼啸中。世界就是这样，永远置于动静起伏中。人心也一样，在动静起伏中，行走，或者默思默想着。

夜，无风。月，仍在天空，但似乎走动过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