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人风语

                                       □ 张  筱 

【2013-09-19】

今天是中秋节，一大早习惯性与母亲通了电话，询问她和父亲身体状况，父母亲安好我便安心，后又报告了我们的近况，母亲一如往常絮叨，过了好一会才挂掉电话。牵心，担心，从电话这头到那一头，然后从那一头到这一头。这，便是现代人亲情的维系吗？想来深责自已，做为儿女惭愧啊。

停电，想出去走走。收拾行囊，背上相机，去往乡村方向，在这个城的背面。

还是从后街哪个小巷子下山，还是沿着春天走过的羊肠小道。下了山，便是村庄，菜畦，果园。眼前的情景，熟悉，温暖，让我更加思念远在家乡的亲人、朋友们。

我知道，这条铁轨伸向何处，尽管它通不到家乡。我亦知道，这条老旧的铁轨仍然通行着机车。我更知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游走此间，是一种什么样难以割舍的情结。

入目的菜园中，多种蔬菜生机勃然，当我默默念叨它们的名字时，如同抚摸着自己身体一样亲切。铁轨从村庄穿过，从田园穿过，从山谷穿过，从一条河流上穿过，笔直得在这座老旧的桥前打了一个弯。桥下细如羊肠的雷坛河水，它从南向北、流向城市，穿过那瓶颈样的城之细部，无声地汇入黄河浪涛中。

秋雨，使苍而锈的铁轨涂上一层更厚更重的黄锈色，醒目地趴在枕木上。一位男孩子奔跑着，天真烂漫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回想到自己的童年。有个少年背着书包从我身旁走过，他踏在枕木间俊逸前行的姿影，渐行渐远。当我捕捉着他的背影，用相机定格的瞬间，脑海中又漾动我少年时追梦般的碎片。少年的家，一定是在铁轨哪头某一个村落中的某一个幢屋院，我竟然有了想尾随少年的冲动。而这只是一个念头，在这团圆的日子，一个不速之客的探察，会让别人多少有点无措，想想还是放弃这个搪突的行为。

情浓处，用手机拍了一组相片，发出一条微信，在乡下，四周风光迷人，与朋友们分享了此刻心情，祝朋友们节日快乐。照片是一树累累果实的梨，一枝黄灿灿梨果的特写，几畦菜蔬，阡陌纵横的田园。

一路上，各式各样的花朵，纷呈着秋的多姿态多彩。欣赏着野性的花，沿着铁轨一直往前走，随性拍摄了许多照片，也饶有兴致地自拍几张，来纪录这中秋节的漫游。诸多照片中，最意味深长、具有反讽情境的一张，近景是坡地上的青青坟墓、单薄的混凝土墓碑；景深是对面的低矮民居群落，一幢从山沟拔地而起在建中的大厦高耸参天。

走了一路，拍摄一路，也胡思乱想了一路。

这条沟，或者狭谷地带，坐落着许多村庄，与城市仅一山之隔，在我返程爬上山包坐下小憩，回望时，看到对面山顶部的墓园（公墓），往下依山傍势而建的民居、楼舍，零乱在平平仄仄的芜杂中，它们在我眼里，呈现着，也无言地讲述着各自的故事。

回到半坡居，生火煮水，泡茶，纪录此行的心情。此时，天阴着，不知今晚月圆否？但无妨，此行已让心情如水，不生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