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野  上

                          ◎  张  筱

一夜雪，冬天说来就来。

缓坡上，一群又一群麻雀，它们不知从何飞来。一群群野雉从山那边、从高处飞落二道坡阳光照耀的地方停驻，不知是否感到了温暖？

山巅上雪很厚。这个消息，昨夜的风没有告诉我。

伏龙坪通向城里的石径，也如同冻僵一般。麻雀们从这个枝上飞落另一个枝头，啄食一粒粒艳红的野枸杞果（它们今年花开得迟，结果也迟，成了麻雀们饱腹的口粮）。

天青处，数十只白鸽吹响口哨，悠闲地从我头顶滑过，不知落入谁家？

雪落冬天，让流浪的雀们忍饥挨饿。它们，不断地迁移，从高处飞向低处，从白雪覆盖的山野，飞临低处人居的这道孤寂沟坡。

想从前这道沟是那么繁花，榆钱从春天起飞，红花白花蓝花黄花们一同对夏天说爱也谈情，粉的紫的牵牛花吹响秋天嘹亮的喇叭。

繁荣的植物和的繁忙季节，仿佛一夜之间失散。只有野枸杞丛在荒草中零零散散绿着，只有枸杞果在萧瑟的山野一点一点透红透亮，为觅食的麻雀们发布消息。

雪在野地无动于衷，只有阳光一点一点驱赶着它们。麻雀自顾觅食，野雉们正在阳光升上来的坡上集合取暖。

我不由自主放轻踩落于石径的脚步，我怕我粗重的气息，惊扰了它们。

一夜雪，让这个冬天突然临幸。但愿雀们和我一样，能安稳地度过这个冬天。

不远处，就是我刚刚迁住的半坡居。那里有我的午餐，也有暖。

                                  2012-11-10  伏龙坪·半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