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之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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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作品 |
柳绿花黄,春波潋滟。
白塔。铁桥。黄河水。
一位妙龄少女,安静地坐在水边,她面前就是这条波光潋滟的大水,头顶是随微风起舞婀娜多姿的柳梢。
女子背对着我,也背对着我身后的城。正是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站在她后面远远地欣赏了。这样在我的面前,就展开这样一幅活生生的画面。面前这一幅春天的画,画面简洁:一位少女、一片水域、几枝纤柳;色彩简明:柳的翠绿,水的浅蓝,少女衣衫的黑与黑白碎花裙;构图简约:光、影、线,面天然而成。我想不用更多的语言,这幅画肯定已经立于你眼眸心底了。
在神思半晌之后,我才猛然想起还带了相机,心中一动,相留下这幅美丽的图画。当然,在我用取景器选择时,自然去掉了更远些的山,还有她左右两边多余的物什。随着快门轻轻一响,这幅摄影作品就在瞬间定格下美丽的永恒,成为一幅画,成为一首诗。嗯,她就是一首诗:一首嵌在春天里的浪漫的抒情诗。
再次望着少女青春的背影,从我脑海中跳出的不是溢美与由衷赞叹,而是一句流传深广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心想不知她读过这首诗或者知道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显然答案是未知的。但转念一想,她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她正是安坐在这样的一种情境当中。也许还有许多人不知道这首诗,但也同样会如这位少女一样,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面朝大海。由此我以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一首关于存在的诗歌,是对生活在某一面向的呈献。也许这正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诗得以广泛流传的动因。
然而也正是面前的一条大水,泛动了我的思绪:与大海有关的许多情景,与海相关的一些人事……
记忆里最早对大海的缅怀,是那篇《海燕》的美文:“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的飞翔。”至今,这篇文章的第一节我都能一字不拉地背诵出来。也因这篇文字,大海给我留下了“苍茫狂啸、无底深渊”的印象。那个年代影视不发达,直到后来电影《军港之夜》,才对大海有了一个直观化的认知:天蓝蓝,海蓝蓝的景象多么令人向往。再后来读到普希金的《致大海》,从中体味到大海的奔放不羁以及海的磅礴、海的忧郁、海的深远。它简直就是一首生命的诗、生命的歌,让我心灵久久为之震撼。当然还有古人诗中海的温婉、柔情:“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那是一片风平浪静,明月朗照的海湾。正是这些关于海的文字、影象,让我渴望着去看大海。当然这一切,只是青少年时代的记忆与梦想。有幸的是,关于海的种种猜想,在最近几年的游历中,我几乎一一体验观照过。
第一次看海,是在厦门、在鼓浪屿。记得到厦门考察后的第二天,我们在前往鼓浪屿的途中,导游讲了鼓浪屿的来历:它原名叫"圆沙洲",别名"圆洲仔",明朝改称"鼓浪屿"。乃因岛西南方有一礁石,每当涨潮水涌浪击礁石,声似擂鼓,人称"鼓浪石",鼓浪屿因此而得名。那天风和日丽当乘着游艇,在海上乘风破浪前进时,我被海面有几条竞赛的舢板在海浪的起伏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吸引了目光。随着前行,也第一次亲身体验了海的蔚蓝、博大、深邃、辽阔。直到望见对面的金门岛,游艇又转身往回返。往返三个多小时的海上航行,给我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傍晚当地朋友请大家去了海滩,在浅海踏浪,在海滩上吃海鲜,疯玩累了,就躺倒在沙滩上休息,待夜幕降临,无意中观看到海上生明月的美景。那晚就宿在临海的宾馆,兴奋得几乎彻夜未眠,听了一夜涛声。
后来还有两次看海的经历与之相仿,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次,是在香港的浅水湾和海洋公园的太平洋海岸。那天一直下着雨,当我们到了浅水湾时,由于天气恶劣,已是灰蒙蒙的海天一色了。当我们到了海洋公园的太平洋海岸,远眺太平洋时,看到的是无垠的水域、滔天的海浪,是天地不分一派灰暗阴郁缈茫的景象。面对此景,人的缈小感油然而生,还有对神秘海洋的敬畏:它是另一个世界,它是不属于人的世界。可惜的是,海洋剧场的海狮表演,在我们等待中却等到一场台风要来的消息,这样就只好在风雨交加中原路返回。
苍茫大水,亘古至今。多少人为之赞美,多少人又为之感慨唏嘘。一滴水本是平常的,但当它流成河、汇成江、聚成海,这期间生发的万千景象,是笔墨不足以形容的。而在此时此刻,这位沉浸在景色里的妙龄少女,她眼眸里的这条大水,估计早幻化成一片大海了。她看到了海的梦、海的深邃辽远、海的波澜壮阔、海的英勇神话、海的儿女们的悲欢传奇故事……
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兰州这个黄河穿城而过的城市,日常有时间与一条大水相伴:弄水、望水、读水、悟水……灵动的水韵,便在这般往复中不绝地回响于生命当中。而我常常把大水想象成一曲亘古至今的歌剧:它充满雄浑、高亢嘹亮;它浪漫抒情、又狂放恣肆;它时儿是清唱,时儿是交响……它是博大精深的,更是纯粹明耀的;它是慷慨激昂的,也是忧愤悲伤的。
如果没有水,生活该多么枯燥。能与一条大水相伴,乃人生的幸运。
2011-04-12
伏龙坪·三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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