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生命之光与焰

        ◎  张筱

1

陇南的天空很高，洛河的流水倒映深蓝。但我要说的不是天之蓝。

早春的眼眸，被蓝光闪亮。

早春的步伐，被蓝光休止。

早春的心情，被蓝焰撩动。

早春的忆念，被蓝色抻得悠长辽远——

2

不是天之蓝。不是海之蓝。

陇南没有海，没有海之蓝。海之蓝在陇南传说中很是遥远。

陇南只有高高大大的山，只有曲曲弯弯的江与河。

嘉陵江。白龙江。白水江。西汉水。

还青泥河，洛河，燕子河……

大大小小宽宽窄窄长长长短短是遍布陇南的网络水域。

陇南的天是深蓝的，陇南的水是绿的也是黄的——没有海之蓝，却有天之蓝。

3

我要说的蓝，不是陇南的天之蓝。

我要说的蓝，是泥阳川的花之蓝，也正是陇南早春的花之蓝。

那是生命的蓝光。

那是生命燃烧着的蓝焰。

4

它，与春天的白杨为伍，被春天的单车忽略。

它，被春节的声响惊动，在阳光烂熟之时醒了冬梦。

它，生长在春天的田埂，藏在地头的败草残叶下。

它，遍布在洛河的堤岸，绽开一朵朵四瓣的幽蓝。

它，小得让人们忽略它的存在，弱得让人不忍心去摘。

可就在我与它相遇的刹那，它的顽强与高大却在我的心地，一溜烟窜成如春天白杨一样的高高大大。

5

农人眼里，它是一种被称为“抹布串”的杂草。

它是低矮的，紧贴着大地。

它是卑微的，卑微得让人找不到它的学名。

可它就是存在在哪里，生长在哪里，开放在哪里。

早春的洛河岸，早春的泥阳川。生命蓝光的遇见，旌动我眠过严寒的春梦。

我眼中的幽蓝，是生命绽裂的光与焰呵——

                 2011-02-11

                 伏龙坪·三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