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诗

 

                     

                                  

     ◇     张 筱

 

252

邂逅的一枝花，美艳的形态美丽得令人窒息。

身体刹那间象是被抽空了的皮球，没有质量的轻与重。

灵魂悬浮。在香味中凝结。

爱，此刻没有理由。

那一刻，我发觉自已是多么地知足。

我相信那一刻的经验：不需要为爱再找借口。

253

生命在爬涉中，渐臻成熟、完美。

而美的形态，又岂能是我用文字来分门别类的。

美态就呈现在那里。它不用你和我来称颂赞美。

忽有一天你会发现，美就是生活中的一些场景，或者一些片断。

无声无息着，安静庄严着，端详地伫立或放肆意地奔跑跳跃着……

美，就存在于那里。就在这个世界的视界与疆域里。

254

夜，在橙色的灯下一动不动。

被文字温存着。被文字切割着。

醉是《人间词话》，灵机一一闪现。

时至“菡萏香销翠叶残”，梦，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离我远去。

再熄灯火，合闭倦帘。

夜，一动不动在我的呼吸之外。

255

生活铅华尽洗，余一袭素面的坦然自若。

我，成为别人眼眸里的陌生。

在没有开始的地方重新开始。

在没有结束的地方就地结束。

在农历的年味中，回到故乡。

回到那些深，那些重，那些轻轻慢慢的乡音。

256

栽一盆兰，装点心绪。

如刀的叶片。似剑的花箭。

它会报答我以花开？

它会报答我以花香？

对此，我从来都不曾奢望。

只希望它在我的照料下，活得生机勃勃。

257

那一天，你成为我生命里最浪漫的经典。

那一天，你成为我记忆中最热切的怀念。

那一天，你成为我灵魂深处最明亮的灯火。

此后我们天各一方，天涯不在相会。

此后彼此音讯俱无，没有告别再见。

此后你我的故事，沉寂在彼此荒芜已久的田园。

258

天长地久。不是谶言，不是祈求。

它们，一直长久地就呆在那里。

你看到的，与我看到的同样迷离。

你与我，只是天长地久余温中，回味的积尘。

赋予我们生命的神，将收回我们的生命。

曾经的过往的，都将在某一天尘埃落定。

259

我有过多次恐惧的经历。但这并不说明我会怕死贪生。

恐惧，来自对灾难无法阻止的毁灭。

恐惧，来自对命运无力把持的绝望。

我知道我的缈小。我感受着我的崇高。

我热爱着生命的苦难。我热恋着生活的艰辛。

当生命处在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状态，恐惧不会来袭。

260

小径。积雪。枯草。

它们不是要证明什么，它们也无需证明什么。

卑微。平凡。还是要刻意摆出一幅冷峻的神色？

自在。寂然，还是要装出一种坦然无忧的姿态？

我明白我的感受，只是源于我的感觉。

我清楚我说的一切，与它们丝毫无关。

261

幸福被放大，心在颠狂中滑出情感的轨道。

苦难被放大，心在煎熬中缓慢地挣扎。

还原幸福，与还原苦难一样困难。

还原生活，与还原欲望一样难以割舍。

环境让我变得面目全非。物欲的迷惑让人难辩是非。

我不愿让生命在欲望的攀升中，变成一具坚固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