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诗

 

                    

                          ◇     张 筱

 

 

141

轻的，慢的，缓的，柔的……

这样一些情愫、情怀、情感、情调纠集，让内心沉入安静。

重的，快的，紧的，坚的——

这样一些事物、事件、事情、事态督导，让生命提速运行。

竞争、对立、矛盾、悖逆。

是规则、法则，还是上苍主宰自然与人类二元世界的法器？

142

翻开典籍，在历史浩渺的光阴中散步。

无论是汉唐辉煌气象，还是古希腊民主政治的兴衰。

无论是诗经的朴素，还是古典美学的理想。

无论是东方式的宗祠，还是西式的神庙。

爱，才是唯一能够交汇文明的河流。

爱，正是人类文明薪传的核心要素。

143

世界从不缺少赞美。世人从未吝惜赞美。

当原初发自真心的赞叹，变成歌功颂德的附和时，美已变态。

颂歌，没有隐喻。它直指毁坏的结尾。

华章，仅为虚饰。它掩盖着历史是非。

当语言派生出更多岐意时，产生了逻辑分析。

当文字虚伪让人们忧心时，真相留给了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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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一直都是政治家鲜血淋漓的野心。

世界，因此充满暴力。

和平，在许多历史情境中，恰为侵略制造了口实。

世界，以单元形态混同：经济的，文化的，还有政治形态。

结盟，或者联盟。是以共同利益为驱动力的联合军演。

其实一统天下与一统世界，都是狂妄无知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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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主义或民族独立，人类总是由一个极端进入另一个极端。

反恐，维和。正义底牌下是国家民族之间的暗战。

没有谁愿意屈服、臣服。

没有人愿意自动放弃武力。

惟一欣慰的是人类愈来愈明晰与自然、宇宙的关系。

低碳，环保，节能。生活理念由此重新编排。

146

弱势群体是一个词，还是一个概念？

弱势群体是一个阶层。还分不分阶级？

仅有强权，才能称为强势？

囤积财富，才能与强权并驾齐驱？

人格与尊严的溃退，裂解着生存安全。

骨子里的贫困，压抑着灵魂坚挺的啸动。

147

的确，还有一些光明的影子让人赞赏。

生活，还有许多温暖的细节让人感动。

那是平民生活与生存的故事情节……

那是底层义无反顾的正义呼声——

爱在民间。

温暖民间。

148

最初之舍，是居之所。安心静神。

茅屋，篱笆墙。

还有粉粉白白的雪堂……

现在的宅，还是居之所。但事实是它越来越像自由的囚笼。

人们寻求着安全的庇护。用钢铁的门和窗。

人们企图尘世外的安宁。用封闭的框阻隔。

149

器，生活的辅助物件。

器，生存的必要物件。

现代人对器的依赖，大大超乎寻常。

种类愈来愈精细的器械，解脱了生活繁文缛节。

愈来愈智能化的器物，让我的行径沉溺于安乐。

但在坐、卧、行时，我却越来越感不到快乐。

150

术，越来越精。

技，越来越勇。

人类智慧在术与技的面向极速发达。我怀疑，他们已呈现出严重畸形。

人类的心智，被器纵容。

生命的感知，被术毁坏。

我怀疑，他们在器高度智能与术的精确中开始了退化。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