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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古意,太白清韵(散文)

(2010-06-21 10: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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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

诗神

清韵

艾草

乡村生活

古意

高桥

文化

分类: 散文、随笔作品

高桥古意,太白清韵(散文)

 

     高桥古意,太白清韵(散文)

   

     ■ 张 筱

 

   

离开316国道,车子一路疾驰,穿过榆树乡,过了小沙、大沙两道山梁,同行的朋友们就告诉我进入高桥乡境内了。

只见脚下起伏不定的大路,顺着山势在绿色中向前延伸;一条弯曲缠绵的小河,夹在绵延不断的绿色山谷间;沿途对峙着的青山秀岭,绿得几乎看不到其它杂色。再往前走,峡谷慢慢开阔起来,碧绿、橙黄两种质感强烈的纯然色彩,覆盖在河谷两岸蜿蜒的平地上,也间杂在山弯或山梁的坡地上,碧绿的玉米与橙黄的小麦几乎一般高低。虽说小麦还没有成熟好,没有大面积收割,但在途中时而也会遇到三几个在路边上成熟麦田弯腰收割小麦的乡亲。看到这样亲切的情景时,我有种想要下去割麦子的冲动,但这只是瞬间的一个闪念,我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因为不可能为了我的冲动,而耽搁了大家预定的行程。正是这一闪念,把我的思绪伸长,让我回想起那些务农的日子……

风一吹过,麦穗漾水一般舞动,那一波连一波的金色麦浪,刹那间让我神思迷离起来,我看到时空的影子纷至沓来,在麦芒尖上蹈常袭故,步态轻悠,美姿绝伦,洒脱无限;而那阳光下麦芒不安的扭动,恰如我不安份的灵魂一样翩然不定,那可是我曾经的岁月,我生命里流失的许多故事?

往事历历在目,往事不堪回首。但每次回来,在物是人非中我都有种莫名的冲动与激动。是亲情牵引?是乡情的难舍,还是乡音的魔力使然?答案显而易见。我的根在乡村,我的魂在乡村。虽然乡村还有许多陋习,还并不如人所愿的富有或者说还是贫困的,但这丝毫影响不了我对它的热爱。乡村是清寂的,乡村生活是艰苦甚至艰辛的——虽然在乡村生活了二十多年后一度我背叛、逃离了乡村,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热爱。我渴望着能够早一年、早一天回归到乡村生活中。 那是我生命最后、也是最好的归宿。

我相信人的一生中,有许多相遇都是宿命。比方说这次选择在高桥王湾村举行的文学笔会,就满足了我对于高桥的好奇。同时,也让我想起了与高桥相关的另外的一些人和事。

对徽县北部山区乡村高桥这个地名,最初的印象是上高中时留下的,因为年代远了,我想不起同班是否有高桥的同学,但肯定的是,同级同学有好几位,只是上学时与他们没有建立友谊,也就在毕业后的二十数年间没有联系,以至现在要想起他们中任意一个的名字都有些困难;再后来是有一位出生在高桥这个地方的人,对我人生的转折起到过促进,才得以在毕业务农数年后,以招聘干部的身份进入家乡所在地的乡镇干了五年,因我后来去了邻县谋职,也就与他失去了联系,对于他我是心存一些感激的,这样就一直通过熟人打听到他的许多事,知道他现在也在外地发展,希望有一天能与他相遇,对他当面说声感谢;再后来,差不多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知道高桥有一个叫白雪梦的文学青年,他一开始写作就搞长篇,很受田雪老师的赏识(当然,田雪老师对于许多家在农村的业余作者,都给予过许多格外的关怀,早年我就是其中之一),后来我们有了接触,也读过他的习作,近十年由于我居无定所,也就与他失去联系,但我从与澄碧的交往中,偶尔会听到他不在县城打工了,回家结婚了,养鱼了,已有了小孩什么的,这样他的创作自然就中断了,因为我在家务农多年,深知农村生活的艰苦,更深知农民作者的创作艰难,这次特意回来参加这个文学活动,听说是在高桥举行,同时我也接到他的邀请,我知道这是一个信号,虽说中断创作十来年,但正如他的笔名,他对文学的梦想并没有因为生存的艰难而放弃……

对于高桥历史的了解,仅在田雪老师那首《高桥关》的诗文后,读到过这样的注释:“高桥关在今甘肃徽县高桥乡北。该地自古襟扼秦岭之北之秦陇入蜀必经古道。战国中期,秦曾于此设高桥戍,后为入蜀要隘,直到民国间,316国道未通前,一直是天水通汉中、四川的古道关津。”古人也有咏诗存留地方史稿:

深山处处有龙蟠,云气常屯万树端。

长驾从来轻险路,敞裘犹自耐春寒。

栈花烂漫供青眼,板屋逃亡愧素餐。

暂假高桥对流水,狂歌敢谓和人难。

——明·甘茹《高桥次韵》

依此看来,高桥这个地名,并没有被后人更名或改称。也依此,让我对高桥有了更多的期待。

河对岸的青山凸出来,被山脚下一大片麦田紧紧拥抱,田间地头东一棵、西一棵错落着的大核桃树擎起华盖;河边是宽阔的沙滩,青碧的草地上三五头牛在安闲地吃草,听不见牧歌,也看不到牧童,但我却分明听到一个少年吟哦的声音……曲溪环绕着的麦田,山峦,给人视觉一种幽静的美感。那个少年,就在我沉醉于山水时浮现出来。这个少年就是白雪梦,他早年留给我的记忆,一直这样定格。那时我还在想,现在的白雪梦,还是不当年那个意气飞扬的白雪梦?

澄碧靠诉大家,前面就是王湾村。果然,王湾村从村头到村尾,如一弯新月的形状。它依山傍水,与山水的结合是那样紧密。它就如大山臂弯里一个调皮的孩童,让人猜不到他内心世界是多么丰富。好象是要满足我这个外来者的心愿,在我们吃完午饭,当我与金旭去趟河戏水之后,参加笔会的人才到齐,这样我们就一同进入村子,用心去感知这个朴素村落中的一切:生活,文化,教育,习俗……所看到、听闻到的一切,并没有让人感到太多的意外。因为在来的途中遇到的那座古朴的山寺、捡拾到的一块硅化木残片,还有一个不断复活着传说的鱼洞,都在为破解这儿的神秘感做了注脚。

早在午饭之后,离开那座老屋,我们就来到了白雪梦的新屋。晚饭之后,乘其他人分散到几家村民家休息后,我们几个老友又在这畅饮、狂欢、叙旧。在微醉之后乘酒兴与朋友通了会电话,接着又喝,我知道与白雪梦的这一次见面,中间隔了十年,下一次见面还不知又在何时。在他们还在坚持时,我终因不胜酒力而先眠去,结果半夜醒来,发现金旭与我同榻而眠,次日一问,说他原本是睡在内屋大床上的,可一时睡不着,就跑出来与我在一张单人床上挤了。他还笑着说,我们俩挤单人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闻言之后,心头升腾起异样的感觉,这样的友情,令人今生感动!

白雪梦的家,与河是如此亲近。坐在院边,就可以看河听水流过的声音。在我眼里,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傍水而居,这才是真正诗意的栖居。但我知道,在白雪梦心中也许并不这样认为。多年来为生存所负出的代价,为责任所全身心的投入,也许已麻木了他的感性,我眼中所谓的诗意,并不见得能够得到他的认同。也许,诗意,更多地存在于一个人的性情中,存在于一个人对环境、对生存的感知中。

端午节的早晨,我们离开王湾去太白采风。

车子继续顺河而行,自然我就想问一下这条河的名字,可车上十来个人没人能说出它的名字。但是他们大都知道这条河的流向,从高桥流经太白,在太白与另外一条小河交汇,然后直奔柳林到一个叫双河口的地方与另一条水相合,到永宁境内后这条河开始有了一个名字“乳牛河”, 也叫永宁河,再往下流就是嘉陵江的上游。

二十八前,当我还是热血青年时,就曾经与这 “乳牛河” 相遇,在那个时候,记忆中这条河就是我见过的最大一条水了,因为它比我家门口的洛河,比成县的东河、徽县的西河、游龙川的游龙河要大得多,后来又有机会去过几次,也目睹过嘉陵江的豪放洒脱。但那时节,江河湖泊在我记忆中已越来越孱弱。因为,当你在鼓浪屿的海上航行过,当你站在海洋世界的山顶远眺着太平洋的辽远深邃时,你会觉得你胸中所有关于水的记忆、关于对水的赞美,原来都是那么虚弱。在那一时刻,心中对古人说的“上善若水”又有了新的感悟。可无论怎样,最终还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所以,机缘给我了我这次“相聚王湾”的机会,机缘让我故知新友重逢,机缘让我重新认识高桥的河、太白的水。

由一条河或一条江,会牵扯出对其他诸多事物的联系。譬如大地上的河流,总是以“双河口”、“三河口”的姿态呈献在世人面前,然后合二为一或者合三为一继续奔流,在下流又与另一条大水合二为一……这样想来,高桥的河、太白的水,它们与大江、大海、大洋,是一脉想连的。这是一种必然。

在高桥时,我已被古朴的诗情画意所迷惑:无论是村头乡尾的老人、小孩,还是河边浣洗衣服的妇女;还有那河上寂静的独木桥,柴扉,屋顶上密布的瓦松,百年老屋,那沟槽棱角依然清晰、如莲花般一样的石磨盘;跃过低矮墙头石榴花的火红,场院边上的雄鸡,三两群河中戏水的鸭子,晚上一线弯月挥洒着天穹的铁青古意……这连手中的相机,都感到多余、累赘。我感觉自已的眼睛就是取景框,心就是快门,这样美妙的景物,已定格于我的灵魂。

正是这个清晨,站在院边,欣赏到两位老人赶鸭下河的一幕;到村口,又被早早到村边割艾蒿、怀抱艾草的两名妇女的朴实、羞赧神情所吸引;当登高远望摄下王湾村的全景后,我看到在村场上玩耍的两个女孩时,让人怀疑是不是仙女下凡:远处是被晨雾笼罩的山峦、近处是缠绕在麦田上空的山岚,两边是青黑的瓦舍,身着白色、红色的两个女孩,在河边那宽阔的场地上袅娜缓行。四周很安静,没有报晓的鸡啼,也没有欢快的鸟鸣。那一刻的安详,让我留连忘怀。

又看到了艾蒿。路边上密密麻麻的艾草,又牵涉起我的另一番情意。端午,是一个流淌诗意的日子,一个诗意与神性的日子,一个甜蜜浪漫的日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群热爱着文学的人走到了一起,免不了要谈到对屈原的怀念,吟哦他的《天问》与《国殇》,纪念这位被世人景仰的诗神。屈原,当是第一位在汉诗典籍中以诗留名的诗人,仰之弥高,所以在后来的数千年间,仅出现过诗仙、诗圣,诗神的地位,令后人无法企及、超越。追思着屈原,一时激情涌动,情不自禁写下《叩问诗神》一章:

怀抱艾草

让双手沾满艾叶的清香

怀抱艾草

就是怀抱着诗歌的温慰

在古风中洗濯,我们

在诗神宽袍大袖的庇护下

守望于诗歌的高地,灵魂载歌载舞

只是惋惜

还有谁能仗剑问天

斩尽人性残虐

还有谁能铮骨似箭

射杀浮世妖障魔孽

叩问诗神,青山无语

大地山川沉默不言

感受到被群山环绕着的太白,是一个安详沉静的地方。一路走来,它的沉静我已从蛛丝马迹中有所感受。经过田间时,我从农夫农妇的神情中读懂了这种沉静;淌过小河时,我从清洗摩托车身风尘汉子的言语中,再次读懂了这种沉静;当望着通向对岸村庄长长的独木桥时,从通过独木桥的那些男男女女的步态和身姿上,我一次又一次读懂了这种沉静。这种沉静,就附着在他们的生活中。那是一种知足的,惬意的,又闲适的表情,正是这些表情,融化着生活的沉重与艰辛,这样才使我们看到了生命的端庄,生活的安稳与安宁。

到沙砾遍布的河滩上回头了望,才发现太白乡所处的位置,是在两河冲积,经多年淤积后隆起的一个地带上。从这儿看,我发现视觉很开阔,原来群山环抱弹丸之地的压抑感只是一个错觉。当大家三三两两还在河滩上寻找奇石,或者随意交谈时,我先行一步淌过小河,朝着被那片白杨林掩映的车道前行。

出了白杨林,面前出现了青褐间杂的岩石断层。断层顺着山势朝狭谷深处延伸,这样就看到了不同之前的景色。沿路登上一个缓坡,旁边就是两河交汇的入口,在这里我看到的水的不同姿态,或平缓、或湍急、或青碧幽深成一弯看不到底的深潭。沿路边走边看,崎岖婉转的江峡,让人想起三峡的景色,仔细再看这山、这水,还真让人有种微缩版三峡的感觉,一时间惬意极了。

在水边拍照,玩耍了一会后,再停驻在水边低卧于一块大石上。我把自已安放在这儿独得其乐,心灵也融化到这山山水水中。过了一会,其他人也一同过来了,于是大家在拍照留影,欣赏了一会山水美景后开始返回。

特别的日子,难得的聚会。开完座谈会后,就该踏上真正的归程了。往回的车上,大家依然兴致不减。我却一直在默想着那些宽敞的河滩、怪石,那曲溪流水,那峭壁山峦,还有柴扉、小桥,金色的田园风光,朴素的民情民风,所遇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这里的宁静纯情,都刺激着人的艺术嗅觉、感染着人的审美视觉,所目睹的一切,都给我美的修养予莫大启迪。

对高桥、太白山乡的景色、人文,我作了这样的比喻,如果说它是遗落在世间的古风,那么它的确够不上经典,也不是经典,它不会被太多的人们传颂称道,因为在陇南山区,在任何一个山沟、狭谷,你都会遇到这样的古风,但是它又绝对是原生的、原创的,还没有被当代文明彻底改版。它是宽宏大量的,也是善解人意的。它让每一位与它相遇的人,都能从中感受到许多,在心灵上享受到许多……而我此行的收获,远比我文字叙说的要多出很多很多。

如果说我的文字没有打动你,那只能说明我的笔拙。如果我的文字打动了你,那么朋友们,请你们有机会走进这里,你一定会触摸、寻找、感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而这一切都是流行时尚、城市文明生活所不能够赐予你的。请相信我的言说,请相信它的宽宏大量。

“秦时古道汉时关,兵家于此苦周旋”(田雪《高桥关》)。地处秦岭之北之秦陇的高桥,不知在战国中期秦曾于此设高桥戍时,是什么样子呢?历史走到今天,山川依旧,风物已变,但人们对事物的美好追求,对秀丽山川的慨叹,却一直不曾绝迹。正如明进士甘茹所咏:“暂假高桥对流水,狂歌敢谓和人难。”

两天的采风活动,竟然是那么短。临别时我对白雪梦说,如果有机会,下次来我要多住些日子。他听我这样说,当然表示欢迎。只是下次来时,不知会在何年何月,但我一定要邀上金旭、澄碧,最好也能约到柏菁四人同行,那又该是人生一番多么快意的事情。

 

2010-06-18   伏龙坪·三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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