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造影》34号：行走·自由

      图文/ 张 筱

行走的风，与行走之人，在季节深处竞赛。

一朵棉，开在深秋处，洁白了风尘；另一朵棉，开在记忆里，依旧著一袭紫……

南山起起伏伏，那迤逦的光影，写意青春不老的神话。

层峦叠嶂。

群峰叠翠。

村落，炊烟。

晚霞，蓝天。

大地田园描银泼金。那急切切的长弦，那微醺微醉的颂词，都是向秋的奉献吗？流浪的人呵，将用什么来奉献给养育过青春岁月的山川！

自由的风，与自由的人，在逝水岸边竞赛。

一只白鹭掠过水面，循着水，循着岸，南往、北飞。风是自由的，翅膀在风中是自由的……

一只黑色的蜻蜓，从远处忽闪而来，穿过我的眸子，穿透我黑色的记忆。蜻蜓是自由的，记忆如黑色的蜻蜓一样也是自由的……

一球晚开的蒲公英也是自由的。打着白色的灯笼，擎着白色的伞——从此天涯无涯，从此到处是家——

一树黑木茶伫立岸上，结满了黑黑的苦涩的酱果。三十年前这树黑木茶结满了黑黑的果子。二十年前这树黑木茶结满了黑黑的果子。十年前这树黑木茶结满了黑黑的果子……这个秋天这树黑木茶也结满黑黑的苦涩的酱果。

自由的风，覆过这许多情境多情的面庞。

东方湛蓝一色。

一个人在山巅之上，掮犁行走；一头牛仿佛在通天的路上，没有回首。

那人，那牛，缓慢地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下，隐没在山峦的另一边。

从那人那牛消失的方向，一轮月爬上了山巅……

月，还是七夕的那轮吧。而今，已届中秋之夜了。

月儿明，风儿轻……

自由的物事，穿透自由的心灵影息，凝成我回望中的影像黄昏。

行走的风，与行走之人，在季节深处的逝水岸边竞走——

风是自由的。

月是自由的。

白鹭是自由的。

黑蜻蜓是自由的。

蒲公英也是自由的。

而我与我同类们的自由，是一只被世俗拔光了羽毛的鸟儿。

——白色的羽毛，在梦中苫满了灵魂的天空。

2009-10-08  伏龙坪·三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