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棋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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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作品 |
下山,上山;上班,下班。日子俗得不能再俗了,而内心却如棉花糖一样极速膨胀。有时想:走出去,回来,就会是另一个自已吧。于是跑到另一个城市逛了几日,回来,但结果却不是想象的。
头隐隐约约地痛。更多时候,是在电脑桌前坐久了刚站起来的眩晕,让人恍然。而还有许多时候,往往忘记了上一周都干过什么,甚至连昨天干了什么,都恍恍惚惚——真没制了!中午去吃的粽子,过了许久口中还有蜜的甜味,可心中却很苦很苦。这样就泡了一杯无糖速溶咖啡,让嘴巴、胃、心苦得更彻底吧。这样,也许就断了某些念想。
推开窗,一眼就望见了白塔,还有旁边的亭廓、蚂蚁大小的游人。太阳斜视着,清真寺四角四个高耸的六角方塔及圆型的穹顶半明半暗;左侧纵横的立交桥上,车来车往,远处的楼宇、天边的白云,都收入眼底成为景深。俯瞰过去,是驳斥的乱砖、残瓦,空旷之地两排将拆未拆的民房——它们,就夹在两条马路中间。右边,是这个城市著名的一个大什字,一个交通输纽,一个黄金商圈;再往那头,就是著名的步行街……可是,对面前的一切,我都失去了兴趣。
又是周末。在办公室呆到夕阳沉没于山脊,才关闭电脑锁好铁门,如鱼一样沿着熟悉的水域(常走街窜巷时,心头都会漫上这种感觉),摇首摆尾地向着家的方位游过去。外面的世界依旧马龙车水着,风也挟持着夜色降临前的余热如同将要弹尽粮绝的士生兵不甘退出阵地……这种固守是一种执著,还是缘于对时序的一种忠贞呢?自然的法则,自有一种无形的关联与法度吧。
椿树花开过了。椿树的花,一簇簇盛开在枝头时,那绿中透黄的鲜嫩之色,与树叶的深绿形成鲜明对比,那时从路边走过,就会看见宽敞的人行道方方正正地砖缝隙处——若棋枰上的格子线,也被浅黄的细屑之物勾勒;这细屑之物,正是椿树花之落英。走在椿树花之落英镶嵌的棋枰上,我不免问自已:你是这中间的一粒黑子,还是一粒白子?也这样想:我是一个卒、还是一个炮;是一个士、还是一个马?在生存的博奕中,我真的分不清自已处在那个位置,站在那个隘口。但总之角色总是被反串的,在某一个场是卒,另一个场是马,还有一个场是士吧……如果命运也是一场博奕的话,我什么也不当,一定要当自已的“将”。
当椿树之花落尽时椿树上那一簇簇花枝便如同在嫩黄上粘滞了一层红褐色彩,仿佛花又开了一季——其实,这是椿树果实的幼壳(果荚)在特定生长周期呈现的一种色彩。在深秋季节,当椿树叶子全落光后,一簇簇果荚依然瑟缩在风中,深褐的色彩,在空旷了许多的街道,成就一道独特的风景。
踩着山径时,暮色也浓烈起来。这种浓烈,是被身后的路灯与各式各样广告牌投射出的七彩光芒所营造的。
那晚,又照例喝酒了。本来是独饮的,刚弄了两个菜摆上桌,小聂就打来电话喊着下去喝酒。这样,就喊他上来一块喝了。那夜,听小聂说起了他的许多往事,也和他忆起几位相熟的朋友。酒一直喝到深夜,小聂照例又喝得异常兴奋了,夜深了还一个接一个地给外地他的哥们打电话。我真很羡慕他的这份精力。
各自休息后,想想自已我真的有些悲哀了!我不知自已为什么就觉得生活寡淡得如一杯温开水——毫无意味。
那晚也做梦了,但一睁眼全忘了。
2009-0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