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多年——阅读杨永康散文的一点感受
(2008-07-11 12: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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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散文再往前走园子圈套杨永康文化 |
分类: 评论、杂谈 |
说实话,在中民转来永康散文集《再往前走》之前,我只是很偶然地读过他的一些作品,特别是在他热热火火的一段时间里,我还是没有想要系统读他作品的冲动。当然,并不是我不喜欢永康的散文,而是怕被他的文字强暴、浸淫,所以一直默认着又一直拒绝着。说到这一点,其实这与我的习惯有关,那就是越火的作品越不去读,而是刻意地去回避,怕先入为主的一些观点会影响我真正的阅读。后来,与永康有了些接触,而这仅有的“接触”还是在网络、在论坛上,几年间,记得我们也就通过一次电话。这就是我与永康的交往,一种并不陌生却又不能归类于朋友层面的交往。
我是一个固执的人,就象一个固执的老农(对,我正是一个老农),默默地守望着属于自已的那块园子,喜欢种些庄稼,也喜欢随意地种些花草,但就是没有想过要种树。至于别人园子里种些什么,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所以一直以来我只是按自已的意愿与行为方式,管护着自已的园子,对于别人园子种什么、长势如何,却从来不愿指摘什么,哪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但是当读完永康《再往前走》后,我觉得有些话要说,有些话我还必须说:
永康的细节:
如《露在外面,许多年》中这样两节:“一个猛子扎下去,只有屁股露在外面。满河的屁股,满渠的屁股,满洼的屁股。既便父母找来了,只能看到满河的屁股、满渠的屁股、满洼的屁股。任凭你叫狗儿也好,叫兔儿也好,叫猫儿也好,叫猪儿也好。那些屁股们就是一声不吭,就是不理不睬。”“有一个屁股弄来几个土豆,往火里一埋,一会儿就香气扑鼻了。灰鸽的肉有啥好吃的,听说是酸的。怎么会是酸的?俺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吃过的,一吃准酸死你。”
永康的记忆:
永康的记忆,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生活的琐碎场景、往事,它们是平凡的、民间的、烟火的、血腥的、悲伤的,甚至是凄残的;二是通过大量对书本的阅读,存贮于胸的大量信息,它们又是忧郁的、孤独的、尖锐的、锋利的、悲壮的。正是这两者,成全了永康散文的“气”与“质”。
如在《第三街呼喊第四街奔跑》这篇文字中:“一个纯粹的乞丐在细雨里杀掉了另一个同样纯粹的乞丐。一个纯粹的色情狂在细雨里杀掉了另一个同样纯粹的色情狂。为什么非得在细雨里?在细雨里,在第四街?为什么不是在第三街充满“一片谆谆教诲之声”的第三街?“
永康的故事:
初读永康的作品,如果抹去他已界定的“散文”这一文本,我更愿意把它当做小说去读;因为在每一篇作品中,都有几个人物,有一些生动的细节,从中,我看到了小说家杨永康的潜能。如《火车开往巴黎》、《看见卡车》等等,在阅读的享受中,我感到了一个小说家的才华。但是读到最后,我还是读出了散文的品质。这就是永康散文的独特之处,也是与其它散文家的区别之处。
永康的圈套:
永康的散文,总是不厌其烦地讲一些故事,而这些故事最能让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着迷(甚至一些七十年代生人)。当读者由被动阅读进入主动阅读后,读者就进入了永康的圈套。但遗憾的是,永康写着写着,也让自已也滑进了一个圈套。对读者的圈套,他也不由自主钻了进去。这成为永康当前散文创作中一个自掘的“陷井”。
《再往前走》这本文集中,还收录了永康关于散文的一些观点、对话、言论。这些我大都在几个散文网站读过,所以知道他的这些观点虽然遭到把质疑,但让人无法怀疑一个散文写作者的“真诚”。再就是还有若干篇他对朋友文集或小说集写的书评,从中也能读出他的率直的品性来。这些,都是永康身上难能可贵的东西。如果说前些年的永康是激进的,那些近两年的永康则学会了包容,这也是我所嘉许的。
永康在《信仰者》中说:“一我的散文信仰史还很短;二我一开始就‘主观’了,‘矛盾’了。所以散文着、惶恐着,甚至躲避着。我指的是自己的文字。”其实,那一个写作者,特别是散文写作者不‘主观’不‘矛盾’呢;所以散文写作者大都同你一样“散文着、惶恐着,甚至躲避着。”当然也是文字。起码我就是这个样子。
最后,想说一说这本集子的书名。我感到《再往前走》这个书名本身具有多重指向、多种寓意:无论是《露在外面,许多年》,还是《满世界找你》、《走着走着花就开了》,拟或是《再往前走》,让《火车梦一样穿过身体》,这都是与昨天告别了的“许多年”,也是作者已知世界的“许多年”。然而,还有未知的许多年要过,还有许多路好走(或许难走),但独立的立场,独立的态度,才是实践文体(文本)上根本性变化的出路。
2008- 07-11 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