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张 筱

           世相之酒肉朋友

                            一

    民以食为天。不管是什么人，什么身份，饭总归要吃的。且自古至今，茶楼酒肆，生意都很红火。特别是赶上今天这样的好年月，物质极大丰富了，想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都能找到让人心满意足的地方。

    在民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酒肉的朋友，米面的夫妻。大意是说，你有酒有酒了才有朋友，日子过得好了，夫妻才能长久。这话，我也从母亲口中多次听说过。每当母亲给我说这话时，我都把这名话当勤免之语，从未往深里想，只是听母亲说完后一笑了之。现在再想到这句话时，我又有了别的感触。

                            二

    小峰生日那天，同事，朋友们都被请到了“火吧”。进得门庭，走进地下室。哦，按行话叫副一层。才下台阶，迎宾们——左厢是一排靓小伙，右厢是一排青春着的小美女，每有客人入，就齐声同喊着欢迎光临！瞧这阵势，让消费者很是感到贵宾一样的待遇。

    一入内，才发现这地方就象店名一样火。很艺术地排列着的桌椅前，每桌都有三五个食客，细看才发现这些食客绝大多数是年轻人，也即所谓的八十后、七十后，如我等六十年代生人，在这个场合的确是很有些扎眼了。

    一干人被领到一包厢，外面的喧嚣才被关到门外。再看这包厢陈设，就是KTV的陈设：半圈温柔的沙发、一壁电子音响设施、射灯的光柱照在猩红的鎏金桌几上，让人感觉有点刺激，有点眩晕。服务小姐递上菜单，听大家点着菜名时，方知“火吧”是一个吃、喝、玩乐子的地方。既不同于菜馆，也不同于酒吧。既有烧烤食物，又可以点小火锅涮菜，当然也能饮酒，更重要的是还能唱歌。想着刚来时的那些食客模样，心忖这就是所谓的时尚吧。对于收入不高，消费水平居于中下的年轻人来说，这里的消费水准，刚好与他们的钱袋丰盈程度呈正比，难怪火吧生意这么好了。

    本来带了两瓶红酒过来，可店内有规定，酒水谢绝自带。若要喝自带的酒水，需交一定数额的酒水自带费。与服务小姐辨了几句，还是另点了一瓶雪碧、一打啤酒。后来，我们还是违规一次，趁服务小姐不在，一块的小伙子偷偷打开了自带的那瓶雪碧给大家添上，这个小插曲让大家偷着乐了一回。

    斟满酒，举杯，朋友们为小峰祝福！然后开吃。吃完好多种烧烤，小火锅也上桌了。按各自的口味，分别点了麻辣锅、微辣锅、滋补锅、三鲜锅等不同的底汤，按着菜也上来：牛羊肉、鱼片鱼丸、豆制品、时令菜蔬满满摆了两桌。吃得面红耳热，喝得兴起时，有人开始放歌……年轻人的那热闹劲，都让人有些消受不了了。突然手机响了，是老家来朋友了。我们早就有约，他们办完事后给我打电话。手机一响，给我一个中途退声的理由。

    给几位不常见面的小峰的朋友一一敬酒，再为小峰祝福后，我从“火吧”闪人了。到了街上，见雨下得小了，便取消了打车的念头去不远的地方乘公交车。58路车，刚好就在朋友住的宾馆有站。我知道，去了，难免还要喝酒。

                           三

    冒着雨，来到长城宾馆朋友下榻处。鱼跃正在房间等我。见面后，才知他让我来，是给我从家乡带来了一箱核桃。自然，对他这一举动，我是很感动的。然而没想到的是，在他房间也遇到一位多年没有见面的文友。他们是同事，刚好住一个房间。聊了半个小时，喝了一杯茶，我提议请他们换地方聊天。

    征询意见时，俩人说随我。想到鱼跃开玩时说我们都不年轻了的那句话，我打消了去慢摇吧或者去KTV的想法，还是找一家雅致的酒吧去坐坐吧。于是出了宾馆，打车往盘旋路方向去，这而离他们下榻的地方最近。甘南路酒巴一条街虽选择性很大，但不是太方便。

    打车只短短几分钟，就到了“蓝派”的酒吧门口。这家酒巴，我还是大约在一年前来过一次，这天晚上突然想起这儿，不是它有什么特色，而它距朋友们下榻宾馆最近。当然，更近些的酒巴也有，但我想找一个不是太热闹、也不是太清冷的地方：适合饮三五杯，也能谈天说地、叙旧情旧谊的去处。才进酒巴，悠扬的小提琴声就传入耳内，初以为是伴奏带，进去一拐这才发现是一个小提琴手正在演奏。边走边细打量，发现与上次来时相比，酒巴的布置有了很大改变，原先的沙发茶几换成了方桌高椅，正厅搭建了一个月形的歌舞台，晚专制有乐队演奏、有歌手演出。一高一低两个大厅三数十张桌子，仅有两三张台空着。我们在服务生导引下，选了角上的那张台落座，从这儿也正好可以观看演出。

    等服务生上酒的时间，问了一些旧人旧事，彼此询问了家庭状况，又谈论了几句儿女之事，服务生已打开酒瓶并给每人斟满了一杯。古人有言，最难风雨同故人来。这晚，我的确就有这种悦乐的兴奋与欲酣畅一饮的冲动。三人连干三杯会，突然想起了小峰，于是打电话请他过来搞搞气氛，因为我我不会猜大拳，朋友都是猜拳高手。大约半小时吧，小峰也如约而至，介绍相互认识了一下，就直奔主题，猜拳喝酒。喝酒间小峰说起我家乡的金旭等几位朋友，鱼跃也认识的，故此都有相恨见晚，一见如故之慨。

    那晚我兴致极高，在轮庄打贯之后，我又请小峰替我猜拳打了一贯。喊服务生上酒时，却被鱼跃阻挡了。想了他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带农业考察团一行几十号人去榆中，也就作罢。最后四人举杯同饮，算是给这场酒划了一个句号。打车送俩人到下榻处，然后再送小峰顺路回家，最后到伏龙坪办事处付了车费下车。在往回走时，才发觉雨后的月亮很明，突然有种想去兰山公园大门平台处赏月的冲动，可惜夜已深，腿也软，就三拐两弯地摸回了九米斋倒头睡去。至次日醒来，方知凌晨回家开完门后，竟然把钥匙留在门上也忘了取下来。

                              四

    我与鱼跃，也有十七八年交情了。记得他刚参加工作时，分配到了我家乡的那个乡镇，当时我还没有离开。记得那年中秋放假后，他没有回老家的打算，便邀请他去了我家。那就他第一次到我家，我好酒，他善饮，刚好给栋梁兄托人弄了一箱陇南春酒，还没有给他送去，正好。正喝着，村子里小时候的玩伴来窜门，就请玩伴来作陪。三个人喝了一会，玩伴刚走，邻居又过来了，于是接着喝……那次鱼跃在我家醉了。这是他在我家第一场酒，是第一次醉酒也是最后一次醉酒。

    后来他到我家喝酒时，总说那次醉酒说我是有意安排的，我说那真的是巧合。再后来我们成了朋友，有时间就请他和其他几个朋友一块到家喝。可惜那时工资低，喝不起好酒，常喝的就是红川特曲，这酒是附近镇子上酒长产的，虽不是名酒，但酒厂很有些历史，酒很醇。

    曾在黄渚工作过几年。那几年，鱼跃每当回家，就会找我一聚，因此之便，也结束识了金旭。而后小峰又随我去陇南，又结识了金旭。特别是小峰第一次到陇南成县，就醉在黄渚、醉在金旭家了。后来又去了徽县三滩、康县梅园，每回金旭都是全程作陪，澄碧、柏菁也分别作陪过一次。当然后来金旭几次来兰，包括那回澄碧来省城领那个文学奖，也免不了醉在金城。还有铜城的朋友，也在来金城朋友们聚会时，不免遭遇滑铁卢之败。自然，我醉的次数，还要比朋友醉酒累加的次数多。

    去年去西宁前，小峰说西宁来了一演艺界朋友，姓孙，约在狗不理给他接风，要我一同去作陪。其实那也是他俩第一次见面。后来去西宁，又通过合作往来，感情又进一步，真正成为朋友了。就是在走的那天，我俩都退了房，把行礼寄存于总服务台，想着小孙请我在茶园喝完茶，还能赶上晚上的火车，谁知那天西宁朋友的盛情，又让我们多住了一晚。今年又去西宁，从城南到城北，几个茶园都喝过来了，小孙也抽时间过来陪我们一块玩，请我们吃巴特尔羊蝎子。巴特尔是蒙语，意为英雄，羊蝎子其实是羊脊椎，据说这是源自内蒙的一种做法，羊脊椎很好吃，汤也很好喝。

    前不久，小孙同夫人来金城办事，我们又在天龙水宫相聚，我还提起了巴特尔羊蝎子，说还想吃这美味，最好是在大雪飘飘的冬天，围着火锅，喝着互助酒厂产的青稞酒，吃着英雄羊脊椎，朋友们谈天说地……那一定很过瘾！那晚从天龙水宫出来，先送小孙夫人到下榻处休息，然后我们四个爷们又去酒吧喝了一场，喝到凌晨一点多又跑到大漠烤肉去吃烤肉，肉一上桌，小孙又喊酒，于是一人又吹了一瓶啤酒。吃肉，喝酒，真是方兴未艾。

                             五

    说了这么多，也许有人会说我这人也俗，说这酒肉之事，真是无趣。那么我要说你错了，还是且耐着性子把下面的文字读完。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随着历阅的丰富，我对洒肉朋友的理解就是：酒与肉的关系，正如朋友的关系：相互关联、相互牵连；相佐相补、彼此升华。有肉就想喝点酒，喝酒时还想着要吃点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朋友是一种想念。但我相信更多的时候，朋友间也心灵相通或者说彼此间都有心灵感应。比如那一回小峰先天刚问到小何，小何次日就突然在金城出现，并打电话给我约晚上聚会。类似这样的事件，出现一回说是巧合也罢，但连连出现，就不能说它是巧合了。包括几次与徐兄会酒，无论是在金城还是铜城，也是如出一撤。

    酒友朋友，在我心目中，才是真朋友！

    酒肉朋友，才有深情厚谊凝聚！

    酒肉朋友，虽不可以共生死，但是能共患难的朋友！

                          2007-09-02  伏龙坪·九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