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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片絮

(2007-11-30 11:58:36)
标签:

文学/原创

分类: 子川随笔
 

水边片絮(七则)

 

 

我常常陷在一堆语言里,像闯进一群陌生人中间的小孩,有点手足无措。那些语言怪得很,有时像一堆闪亮透明的晶体,光线打在上面,会折射出许多绚丽的色彩,有时却又色黯晦涩,无棱无角,看上去非常平庸,甚至面目可憎,有时像一些富有弹性的球,轻轻一拨就会滚动起来,并且弹动很久,余音袅袅,有时则像死板一块的石头,嵌在草丛或者躺在墙角,似乎还沾上一堆说不清是什么的污垢。

秦淮河堤岸的一张靠椅上,我目光散漫地看着灰色的天空,几棵因为落叶而瘦身的树,用清癯的枝条切割着大片的空白,带给人秋天的意味。那些外在于我的语言们,冷眼看我,那种疏远与隔膜,让人觉得无趣。

 

 

西渐的太阳,像时间的影子在我坐的靠椅前缓缓移动,对我而言,这样近距离感觉时间流动的机会很少。我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时间里,却很少感觉到时间的存在,更不用说像现在,静静地感受着时间的影子在缓慢移动。生活在紧张的节奏中,免不了人事劳碌,心情潦草,只有回忆时才会对时间的流逝,感到真切之痛,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轻叹息。

一个坚持跑步的中年妇女小跑着,经过我面前往南去,一会儿,她还将跑回来,自从我开始在秦淮河边散步,每天都会看见她在这里跑三四个来回。跑步的妇女目不叙视,步履有节律、有弹性。看着她的脚步,我忽然想起“时间的脚步”这个词……

 

 

此时,我在秦准河堤岸上散步,心思散漫地想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散步,不着边际地想象,却是一个不容置疑的确凿的事实。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一个我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活动着。反之,如果有人在其它什么地方发现了我,秦准河堤,散步,斜阳下的影子,就与我毫不相干。这就是说,我的存在与另一个我可能有的存在,事实上是不能重叠的。

从这层意义上,一个人走过来的路是他唯一的可走的路。从来就没有第二条道路。所有后悔都没有意义。走过来的路,是你唯一可走的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是你唯一的选择,也将是最终的选择。

 

 

走在水边,常会有一种特别的心情,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没有细想过。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我曾经在里下河水乡呆过十年的缘故吧。

上帝许诺给人们的水的存在,是一种眩晕的存在。水在一种水平面上自我平衡调节自己,有许多过渡的成分,无论是流出去还是流进来,水不断地流着,往下一个水位线流着,在流动中死亡。在人的深处其实也具有流水的命运,水的苦难是无止境的,因此,人的苦难也是无止境的……

 

 

河堤上常常会看到一些放风筝的老人。很奇怪,为什么不是牵拉着风筝线满地奔走的孩子?河堤上,这些放风筝的老人是另外一路,他们似乎并不像孩子那样激动,也很少在堤岸上行走,更甭说奔走,只默默地牵着一根线,任高空那只飘飞的风筝,静静地浮在那里。高飞的风筝与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多大关系,只有实实在在的一根线,是的,一根线,联系他和它。风筝好像是他们在高处的眼睛,他们是风筝扎在地面上的根。所有动作都是迟缓的,绕风筝线,牵拉风筝,利用风势,看不出有多少喜悦与冲动,从容里有几分索然无味。再看那些浮在半空中的风筝,它们十分淡泊,静静地,无欲无争,风吹过,它动一动,又恢复原状。风筝上面是一片蓝天,我望着蓝天,忽然想起回家的路。

 

 

让心静下来。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钓鱼的人端坐在老柳树下,一动不动看着水面的浮标;放风筝的老翁,仰着脖子,看着蓝天以及他那放飞蓝天之上拖着长尾巴的风筝。他们的专注,他们的忘情,容易让人想到静。

深究起来,其实也算不得真正的静,或者说,这只是别人眼里的静。钓鱼人的心未必静。用饵去钓原是一种功利行为,静的后面,隐藏不静的内涵。风筝飞得再高,总有一根线(准确的说法是绳索)牵在放风筝人的手中,这也是破坏静的东西。他得抓牢这根线,不然风筝就飞走了。而且,没有了线的牵引以及因之产生的张力,那风筝还会摔下来,当然,是在飘失后的某一个时间里,突然掉头向下,栽向某个泥淖,或者挂在一条高压线上让长尾巴在空中飘荡,最后被风撕碎。

  

 

一只球扔过来,力量正好,很准确地投入我的怀中,一举手刚好抱个正着。

一只猫从草地上蹒过,我轻轻地尾随它,前倾着身子,下意识地探出两手,显然,我想摁住它。摁住它只是想爱抚它。哦,这只猫的毛真白,在绿草丛中像一堆移动的雪。

眼前一花,有一道虹一样的弧线从眼角划过,不自觉地抬起手,够它不着,我踮起脚,还是差那么一点,于是,只好轻轻跳起来,在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张开手,在空气中捞了一下,似乎,那条弧线被捞着了,并没有被抓住,那毕竟只是一道虹。

两块相吸的磁铁,其中一块被转了一个方向,这时候,两块铁被看不见的场撑开,有点尴尬地保持一种距离,彼此的脚底有些不稳,有点颤,似乎随时想重新吸附在一起。

迷宫的出口。有无数个出口,不知道该从哪里走出,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副傻冒样,那些个通道似乎都在召唤你走过去,真的不知道该向哪里走!也许该扔一个钢嘣,或者干脆闭上眼睛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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