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夏日联想

连番见碧空，夏日也多情。

抗疫出门少，拾零趣味浓。

回眸观往事，巧妙构思中。

不忘青春季，拼搏似远征。

难忘的湖北——可爱的故乡（二十八）

供应科运输调度员的岗位，在基建工程单位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安定的一份工作，起码不用经常出差。我知道Y科长的苦心，还想多锻炼锻炼我。当然，我的初衷也不想在这里干一辈子，尽管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承担着全公司所有工程项目的物资运输及装卸的调配任务，同样有责任和担当，可我的志向，是想参与到大工程中去，就想在工程建设项目中，发挥自己的特长和作用。虽说不起眼的一点光和热微不足道，可能极大的锻炼和提升人的聪明才智，让自己在强手如林的工程建设队伍里，也能历练成为能独挡一面的干将，就觉得更能体现自身的价值，也符合我想在轰轰烈烈的国字号大工程中大显身手的愿望。

我接手的前任走了，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位勤奋好学的年轻人，可没想到他接手L工的工作不到一年，家里就直接把他调到省局。真是开眼了，知道了三级跳的厉害。没什么好嫉妒的，反而激励我更要奋发努力，靠自己的实力去打拼。其实科里设备组组长Z工，材料组组长Z工都给我做出了榜样。前者原是变电工区技术能手，对各种输变电设备了如指掌；后者却是送电工区公认的能者，对工程概预算有着超群的理论本事，更是对工程计划所需原材料有着自己独到算法。正是他们在基层都有过硬的本领，才被挑选到供应科委以重任。转头再想Y科长对我的长远安排，真是煞费苦心，一步步是让我长本事，光靠关系是学不来的。我又怎能辜负Y科长对我的培养，要干一行，爱一行，学精了自有用武之地。

说到这儿，让我想起刚招到单位，被分配在送电一工区，那时还叫送电一队，在新工人学习班中，有个讲课的H工当时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他是送电一工区的工程师，分管技术的一把手，与L工一样，都是老北京电力学院毕业的，还是个地道的北京人。当他得知我是北京知青，因年龄偏大一点被分配到一工区从事炊事员工作，还忿忿不平，私下告诉我：先干着，到时队里再招合同工时，与队长商量把你顶出来再找劳资调换工种。在学习班中，他还特意给我开小灶，给我讲测绘方面的知识，让我日后向这个方向发展。H工当时哪知道我早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那就是向公司一级科室一步步进军。也正是我的执著吧，让他渐渐喜欢上了我，尽管日后工作很少能碰到一起，可在我的心目中，我们既是莫逆之交，也是忘年之交的朋友，只要有机会碰到一块，小酒桌上天南海北的就有聊不完的话题，特别是施工现场不确定性的那些繁杂事，让我脑洞大开，更让我受益匪浅。H工，我的朋友，一个皮肤黝黑、精明干练、为人和善、说话幽默，总爱带着金丝眼镜的老知识份子，我又怎能忘记他。

走马上任，我按部就班从事了新的工作。班里的十几个人到这时候，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同样有知遇之恩的老Y班长因食道喷门癌早早离我们而去，班里另外我最要好的两个朋友，小T和小L也先后分别担任了运输班班长和安全员。好逗的同事们在他们不在的时候总爱叫他们T矮子和L瞎子。唯独我可直截了当，且毫不忌讳的称呼他们的“雅号”，就他俩的臭脾气，是不是的人早翻车了。前边简单提过，小T又黑又矮，可聪明过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小L足智多谋，名声在外，素有小诸葛之称，遗憾的是九大因放二踢脚把右眼炸瞎，装了个假眼珠，但决不影响他的聪明才智。我的到位，明白人很快看出，我们形成了一个班里工作上的“铁山角”，我们互相支持，互相帮衬，工作中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特别是他们比我参加工作早好几年，一直在运输班工作，长年与公司车队、货轮、各施工队、工程大运点及仓库打交道，可以说，他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说“铁在角”，而实际上我要向他们学习的东西太多。说到这儿，不得不又提到Y科长，真是老谋深算了，再锻炼锻炼确实太有必要了。

还记得那次安排小T班长带一人到沈阳去押运变压器回武汉，科里主管设备的L副科长不放心，非要我一道去，认为我去过几次沈阳变压器厂，跟厂家熟，便于沟通。头儿说了肯定是要照办的，沈变我的确挺熟悉，在北京工作期间，发往一个工程上的大型变压器，因沈变申请的元宝车皮一直没有着落，可我方工期紧，工程上又不能拖，对于施工现场来说简直就是十万火急的事，还是我跑当时的铁道部运输局请求下达命令调拨的。要知道当时全国只有七辆这种元宝车皮，按轻重缓急也只能保重中之重，说破天，拿到命令才是真到手了。帮他们办过事，沈变当然对我不错，有求必应。这不，要求沈变在元宝车两头的平台上盖一间能防风雨的简易房（能睡觉和休息的地方）及其它要准备的事宜，沈变都一一照办了，我们也一切顺利，顺理成章的踏上了返汉押运之路。

押运途中有件事，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挂载的元宝车刚到山海关编组站天已经亮了，我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发现放在门外边的一双皮鞋不翼而飞，这鬼不生蛋的地方哪买去。谁都知道大型编组站离城区都很远，特别是八十年代初，哪有现在周边村镇的繁荣景象。还是小T班长行，步行很远找到编组站办公区，跟人家死说活说，还别说，真遇到好人了，帮助在搬道岔的工房把人家换洗的一双解放鞋给要来了，虽说有点破，可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不然我动弹不得，那才叫个心里难受不知道怎么是好啊。吸取教训了，不管睡不睡觉，只要脱鞋进里边，就把鞋随手带进来，虽说会有点味儿，总比让人用铁钩子钩走的好。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只怕是我有生之年所遇最尴尬的笑料之一了。

挂载的这列货车，沿途不是避让临时停车，就是途经各地编组站都要进行重新编组。我原先想到慢，没想到这么慢，差不多半个月才到达武汉附近的孝感编组站，这拿到现在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改革开放之初就是这种情况，国家基础设施建设严重滞后，电力、运力等更是严重不足，好在国家当时开始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才有了陆续一系列国家重大工程项目的蓬勃发展。想到79年3月自己被招到湖北省电力工程公司时，我们被分配到湖北省输变电工程公司的新工人就有将近600人，输变电公司也一下扩员到三千多人的建设大军。还有火电工程二个公司新招工人数没计算在内，一个省的行业是这样，搞基础设施建设的各行各业，包括全国该会是多少？！可见改革开放初期开始的基础设施建设的大力投入，对我国随之而来快速发展的国民经济将产生重大影响。

书归正传。与火车尾部车厢的押运员沟通，货运列车要在孝感停留到晚上九时才能得到行车命令。我当时一看表是下午二点半，我毫不犹豫的约小T一块到城区里去看看我W 叔，尽管在外风餐露宿的衣冠不整，我必须要去看看他老人家。说是老人家，W叔当时才五十几岁，实实在在的说，他却是我的恩人。简单的说：那年我母亲被孝感地区京剧团请去当老师，母亲特别喜爱的一个学生，我们都叫她红，与我母亲朝夕相处感情极其深厚，在别人眼中她们就如同母女。红在得知我的遭遇，身处黄陂下放上十年的老知青，迟迟没有被招工的机会，她私下告诉了她父亲，也就是我称呼的W叔，目的是看她父亲有什么主意没有。W叔是个热心快肠，且好打抱不平的人，可他只是县委小车班的一位普通司机，可通过他的人脉关系，愣是将我在黄陂知青办的关系转到孝感知青办，并安置在孝感杨店茶场县党群战线知青点，短短半年时间我就得到了一个湖北省电力工程公司的招工指标，让我这个下放十二年之久的老知青终于踏上了重返城市之路。不是W叔，我不知道在黄陂要呆到哪年哪月才有机会走出来。称W叔是我的恩人，真是一点都不为过，直到今天都念他老人家的好，更怀念我们两家老少的深厚情谊。

随着接连的减速咣当声，半夜我们到达了汉口江岸火车站，我和小T带上行李和资料，迅速就此下车，找了个三蹦子把我们送到航空路的家。我们知道，回去简单休息一下，就要投入到第二天的紧张工作之中。要组织一台两百多吨的变压器公路运输，可不是简单的普通运输，专业上而是一个系统的运输工程，是由公司多个科室和外边协作单位集体来完成的。送达施工现场，要有公路、桥梁、隧道、涵洞、堤坝等的安全通过保障，要与路桥等相管理部门沟通协调，落实到图纸和实地勘察，不达标的，如桥梁，都要有应急加固措施，还要由专业的、有资质的大型起重运输公司来承担，更要有设备运输途中技术支撑的保证，还必须有专业运输安全员的全程安全监督等。总而言之，国家重点工程项目的重大设备，运输中不允许出现一点闪失。我要做的就是要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协调好这些关系，确保万无一失。

待续《难忘的湖北——可爱的故乡（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