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湖北——可爱的故乡(五)
(2020-03-22 16: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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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品庆春时丰碑永世情感随笔 |
【庆春时】丰碑永世
倚窗观省,河滨光劭,暖意平升。桃花艳美,人稀弄影,心曲伴春行。
遥空相感,英概席卷江城。拼争战疫,丰碑永世,欣赞故乡情。
根据国家卫健委疫情通报:截至3月21日24时,湖北及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连续四天双双为零。世界卫生组织官员连续向世界宣称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我为武汉,我为湖北,我为中国而骄傲!
难忘的湖北——可爱的故乡(五)
在武汉船上工作,自然要对长江和汉江有所了解。就历史文化而言,我更喜欢汉江。看似偏心了一点,谁叫我也是半个湖北人哪。
汉江俗称汉水,全长1532公里,是长江最长的支流。这条被古人用银河(天汉)命名的河流对中国意义重大。在先秦时代《庄子-逍遥游》里也有“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的记载,河汉指的是黄河与汉水,后来也泛指天上的银河。另外,汉族、汉语中的“汉”字源于汉朝,汉朝之名源于刘邦称帝前是汉中王,而汉中则得名于汉江。汉江流域孕育的楚文化,还是中华文化最精彩的核心之一,难怪历史上汉江地位比肩长江、黄河,被称为“江河淮汉”四大水系之一。
汉江发源于陕西省西南部秦岭与米仓山之间的宁强县,东南穿越秦巴山地的陕南汉中、安康等市后进入鄂西北,经十堰流入丹江口水库,出水库继续向东南流,途径老河口、襄阳、宜城、钟祥、沙洋、泽口、仙桃、汉川等地,在汉口龙王庙汇入长江。汉江河道曲折,有“曲莫如汉”之说,直到下游江汉平原段曲度逐步减小。受季风影响,汉江流域降水量年内、年际分布都不均匀,在长江主要支流中变化最大。在船上工作,降水量的大小直接关系着航行的安全,掌握天气尤为重要,哪像现在气象卫星预报那么准确。
我们的船最远到达过丹江口。要说丹江口水库,相信很多人都不会陌生,它是南水北调工程的起点,是核心水源区,也是亚洲最大的人工湖,现在北京有一部分人已经喝到丹江口水库的水了。其实,不是通过水处理,那里的水喝起来是很清甜的。好多人不会想到,这么偏远的山区,建置历史达2200余年,春秋战国史称均陵郡,自秦代设武当县,隋唐改称均州。1958年,老县城因修建丹江口水库全部淹没,现址依坝建城,因地处丹江汇入汉江的口子处而得名。丹江口名胜古迹众多,最出名的当属武当山。到丹江口不上武当山,是不能真确体会到这块土地所藴崇的文化内涵。有幸去年10月10日陪夫人游了武当山,登上了金顶,切身体会到武当山真不愧为中国道教名山。
丹江口再下游一点就是老河口,因扼四省要冲,素有“襄郧要道、秦楚通衢”之称,享有“天下十八口,数了汉口数河口”之誉。老河口可谓是人杰地灵,追溯历史那可是春秋名将伍子胥的故里、汉相萧何的封地,北宋文豪欧阳修治邑,《黄河大合唱》词作者、诗人张光年故乡,明代科学家沈括在此隐居著书,抗战时期第五战区李宗仁长官司令部驻节六年之久。老河口可以说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浓厚的文化积淀。在这块颇有灵气的土地上,先贤们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和人文景观,也与周边地区有扯不断的渊源。看它的走向,老河口自洪山嘴傅家寨西北部入境,经城区至柴店岗直入襄阳。
上边提到古有“江河淮汉”之说,不容置疑,汉水流域是中华民族发祥地之一。襄阳踞汉水中游,东西交汇、南北贯通,是汉水流域最重要的城市。襄阳素有“南船北马、七省通衢”之称,是汉水流域最重要的水陆码头,商业文明延绵2000多年,形成了襄阳独特的汉水文化。其实襄阳的名气远不止这些,它建制历史已有2800多年,是楚文化、汉文化、三国文化的主要发生地,素有“华夏第一城池”、“兵家必争之地”、“铁打的襄阳”之称。我的游记《鄂行襄阳古隆中》曾对它的人文历史有过大致的描述,其实那也只是九牛一毛的介绍,要知道襄阳在中国历史上都有重要的历史地位。
还别说行船在汉江,早在下放黄陂期间,我就随彭家湾的铁匠师傅们多次到过汉江一带打过铁,什么荆门、钟祥、京山、云梦、应城、天门、沙洋、潜江、仙桃、汉川等地,全靠挑着担子走乡串村的招揽生意。主要是打镰刀、锄头、斧头、菜刀等生产及生活工具。外出打铁的一般都是三个人结队,一个掌钳师傅,一个打大锤师傅,再一个就是像我这个学徒,算是挑炭的伙计,负责买煤炭(挑炭)、做饭、拉风箱、打帮锤。反正所有杂事都是挑炭做的事,跑个二三十里地才挑到煤炭也是常有的事。
掌钳的师傅是我的幺叔,按说幺叔还是我在彭家湾正儿八百的亲戚,还没出五福哪。跟着他外出当挑炭伙计,实际就是农闲时混个饭吃,挑炭伙计是一分钱都挣不到的。再加上我这个人天性就好玩,什么热闹的、历史的、有趣的,都爱看,也想趁这机会多在外边经点风雨,见点市面。那位打大锤的师傅,四十好几了,大高个,还膀大腰圆,辈分上他可还比我晚一辈,叫我世直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最让我难忘的是有一次打帮锤(三个人一块打铁),突然感觉大锤头有点松动,怕伤到对面的大锤师傅,我一收大锤正好落在铁砧子的羊角上,人没伤到,可把铁砧子的羊角打掉了。这下可把幺叔气坏了,眼下不好做活是小事,一时哪买去。好在我跑了十里八乡,最后总算在钟祥县城买到了。没想到,后来这事竟然成了村子里茶前饭后的笑柄。
在船上工作沿汉江去了那么多地方,可我却偏爱钟祥,地方不大,名气不小,有文字记载的历史2700多年,也是个公认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同时它也是楚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据说明朝的嘉靖帝出生、发迹在这里,取“风水宝地、祥瑞所钟”之意,赐县名“钟祥”,升安陆府为承天府,为明朝三大直辖府之一。钟祥还造就了明代帝王朱厚熜、楚辞文学家宋玉、楚歌舞艺术家莫愁女等一批历史名人,诞生了“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等历史典故。我特别喜欢这个地方用小麦面掺以油酥做的酥粑粑,也称酥饼子,再要一碗香喷喷的粥,拌上点雪里红,那才叫个地道,到如今还念着那一口儿。
去荆门还是船到湖南洞庭湖里边的挖沙船边上,直接同步装载沙子运回到设立在荆门汉江边上的电力工程大运点。其实这早已成为历史,随着时代的进步,为确保江湖的安全及环保的需要,国家出台了严禁在江湖挖沙子的相关法令,我们也见证了这一历史事件。荆门的历史自不必细说,几个大事件足以说明它的历史悠久及曾经的辉煌。中国历史第一县权县建立于此,郭店楚简、战国古尸等轰动世界的历史文物出土于此,世界文化遗产明显陵和楚汉古墓群、屈家岭文化遗址等分布于此。在荆门短暂的逗留期间,听了当地的花鼓戏,道白均用地方口音,一唱众和,加之热闹的锣鼓伴奏,具有浓郁的乡土生活气息,印象深刻。
篇幅所限不能一一列举,像沙洋好多我的同龄人都知道那里有个沙洋农场,那个年代的“五七干校”是出了名的;还有仙桃,旧时的沔阳县,当年的产棉大县。其实它们都有共性,那就是汉江流域悠久的历史文化给它们带来的繁荣,哪个地方的地方志都有它灿烂的文化做依托,不管城市大小,都彰显了古今的魅力。当然,还有一个地方不得不说,那就是过去的汉阳县,如今的武汉市蔡甸区,一个我下放黄陂,对我们家有恩,对我有恩的一个姐姐就住在那里,当船停靠在汉阳县码头,我能不去看她吗。
那时哪有手机,电话联系都成问题,一个彭家湾二个生产队都没一部电话。姐姐在我父母及弟弟迁回北京的头一年也与她的母亲一同迁回了汉阳县。她们母女两人也是下放之人,比我们好的是她们下放在当时的黄陂县王家河公社(镇上),她在农机厂上班,母女都属于吃商品粮的,当时农村里的人都很羡慕的。我只知道姐姐调回到汉阳县纺织厂上班,只有到纺织厂通过劳资部门去找她,居然还挺顺利,当然我们也别提多高兴了。姐姐带我去她的家,记得还是老街巷,青石板路,道路两边都是条石做房基,高高的白墙,翘翘的瓦,门里都有天井,颇有江南大户人家的味道。当在她的房间看到书桌玻璃板下压的都是我们家的照片,特别是我母亲的多张旧时剧照,我真是惊呆了……
那一年,母亲被黄陂县王家河公社邀请到镇上给公社文艺宣传队当老师,教他们现代京剧。姐姐多才多艺,早已是宣传队里的艺术骨干。由于投缘,她非要做母亲的干女儿。还不光是带着宣传队的人,她还经常一个人带着大包小包东西走12里山路来看我们。可以说她与我们一家都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在当时那又穷又落后的彭家湾也成为了一段佳话。我经常去王家河,天还不算大亮,姐姐总是在镇子口上接我,在工厂宿舍里给我做饭吃。说是姐姐,其实她就大我二个月,一来一往,湾子里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其实我们之间只是姐弟情,是好朋友,并没有夫妻的缘分。正是因为有那几年的快乐时光,我们彼此,包括我的父母都很珍惜那段情感,母亲把她仅存的几张老剧照都送给了她。父亲常说:人要懂得感恩。我从心里就忘记不了这个姐姐对我及我家人的好。
我们坐在江堤上聊了许久。听到了江船的鸣笛,又有船只靠港,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依依不舍就此道别……
待续《难忘的湖北——可爱的故乡(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