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历史悲剧不能再重演

 

凄雨落之沉，行进随思忖。昔影连连梦魇缠，真像还情本。

小城变魔窟，正义遭蹂躏。纳粹频频罪恶累，警醒发人奋。

 

结束华沙的参观行程，在波兰，我们下一个目的地就是300公里开外的奥斯维辛。

 

在上一篇关于华沙的游记中我曾提到，到波兰来，首先会想到奥斯维辛，多少有些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在我的思想里，奥斯维辛成了法西斯反人类的代名词，到这里来，就如同看到另一个世界，一座魔窟、一座杀人工厂、一座世界上最可怕、最惨无人道的地方。尽管如此，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到了华沙，也是一定要到奥斯维辛来的，一是要见证在二战期间德国法西斯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二是要祭奠一下惨遭纳粹杀害的数百万条活活生命。

老天真是有眼，很理解我们的心情，一路上都阴云不散，到了奥斯维辛，更是阵阵狂风大作，还伴随着零星的雨点，仿佛整个奥斯维辛都在哭泣。也是的，二战之前，这座克拉科夫西郊的小镇曾是欧洲犹太人的第二圣城，有着“生于世界各地，死在奥斯维辛”的古谚，不想竟一语成谶，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被没有人性的法西斯残忍杀害的120万人中，90%是犹太人。

我们在历史教科书及波兰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与《钢琴家》，美国电视剧《大屠杀》等反映和揭露纳粹罪行的影视片中对这历史事件有了一定了解，从内心深处就无比痛恨德国纳粹的暴行。我们现在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循着美国著名记者罗森塔尔的足迹，沉痛地追寻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是很有意义的事情，自己也格外珍惜。

风还在不停的刮，我们跟着W导径直朝有铁轨穿入的一个有两三层楼高的门洞走去，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死亡之门，经常在有关奥斯维辛的影片中看到，它也成了纳粹屠杀人类大本营的缩影。这里再也没有往日受难者的喊叫，也听不到恐惧的枪声，倒是感到四周空荡荡，但见那些昔日的铁丝网和岗亭，还是让人毛骨悚然，心情也更加沉重。你看吧，所有参观者没有了往日旅行的欢乐，大家都像有所准备，素装来到这里，默默地走进集中营大门，来寄托哀思，更是期盼世界不要再有战争。

在一张宣讲地图前，W导给我们介绍了集中营的概况及纳粹的种族灭绝政策。他指着地图说，由纳粹德国建立的这个奥斯维辛集中营位于欧洲最中心位置，是二战期间德国法西斯修建的集中营中最大的一座，它是由纳粹德国陆军总司令希姆莱于1940年4月下令建造的，它由三部分组成：即1940年建成的1号集中营，它占地6公顷，由28栋两层红砖楼组成，主要用来关押政治犯、战俘和“劣等”种族的平民；1940年10月，迫使1号营囚犯建成了比克瑙2号集中营，它比1号营大几倍，是用毒气装置大规模屠杀囚犯的场所；还有建于1941年的莫诺维茨3号集中营，含有45个分营，则是囚犯工厂。整个集中营占地达40平方公里。我们进入这里的就是2号营，营内设有4套毒气室和5个焚尸炉。听着这样的数字，真让人不寒而栗。

 

环视四周，铁丝网、壕沟、岗楼及通向集中营内外的铁路，我们的思想真是被触动很深，纳粹德国为什么如此凶残地杀戮其他民族，尤其是犹太人呢？虽说自己也略知一二，还是W导做出了更加有说服力的解答。W导说：这是他们的种族主义理论和种族灭绝政策决定的。“纯粹的德意志人才有生存的权利，德意志人是最优秀的人种，是一切文明与文化的创造者；其他种族都是劣等人种，依照优胜劣汰法则必须淘汰，犹太人是最劣等的人种，必须实行种族灭绝。”这就是纳粹德国的谬论。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一书中断定犹太人是威胁德国人的敌人、是德国人堕落的根源，必须根除。基于这种荒谬的种族主义理论，纳粹党1933年上台后就在德国建立了大批集中营，用来关押和虐待犹太人；1935年9月还制定了《纽伦堡法》，将剥夺犹太人公民权、取消其国籍、不准出任任何公职等反对犹太人的做法合法化。

 

真是令人发指的政令！从1939年起，希特勒及纳粹党魁提出“全部灭绝”欧洲犹太人的“最后解决”方案；在1942年初的万湖会议上，纳粹德国中央保安局局长海德利希推出“最后解决”的操作措施，即把全欧洲的犹太人押运到波兰东部集中营，实施种族灭绝的秘密计划。二战期间纳粹德国在被侵略国建立了千余座屠杀犹太人的集中营，夺去了约600万犹太人的鲜活生命，在奥斯维辛集中营创出一天毒死6000人的可怕记录，这就是种族主义荒谬理论、种族灭绝政策与“最后解决”方案的罪恶后果。

 

我们参观的2号营，大家都叫灭绝营，当看到一排排砖木结构的牢房，里边简直就像鸽子笼，据记载，只能容纳几十人的女牢里，最多被塞进1700名女犯，能挤在这里住下也仅仅是能多生存几天而已；再看那一排排隆起好多烟筒的房子，那就是可怕的毒气室和焚尸房，高峰时，成批的囚徒没有地方塞，就被直接送到那里。人类的文明就这样被禽兽不如的纳粹法西斯践踏了，他们利用人类文明的成果，严密制定，高效运转，成批虐杀同类，这不能说不是人类文明进程的悲哀。不是因为面对面的战争和战争的残酷场面，仅仅是因为纳粹主义的某种理念，在他们自己看来，这是一种所谓人种学科学依据的理念，真是没有一点人性。

 

当看到铁轨上停放着一节当年运送囚徒的车厢，W导告诉我们，1号集中营主要关押的是波兰和德国的政治犯、战俘，也有犹太和吉普赛人，包括3号集中营在工厂做苦役的普通囚犯，当他们体力不能支撑超负荷的劳动和非人的折磨时，纳粹的管理者们就用摆渡车皮把他们拉到2号集中营，直接送入毒气室。W导指着铁丝网里边毒气室墙边的两轮木制大平板车，那是他们短途的运输工具，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在电影中看到毒气室堆积如山的尸体画面，不正是这样的车将他们拉向焚尸房吗，那种可怕的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我们没有时间到1号集中营去参观，W导告诉我们，那里的殉难者纪念馆的不同陈列室里，展示有纳粹德国最后没来得及运走的死难者的遗物：7.7吨头发、1.4万条人发织成的毛毯、35万件女装、4万双男鞋、5000双女鞋，还有堆积如山的食具、牙具、剃须刀、鞋油、眼镜和写着名字的行李箱。奥斯维辛集中营曾修建35个特别仓库用来分类储存从囚犯那里掠夺的赃物。德国战时物资匮乏，囚犯的金饰与金牙炼成的金条和贵重财物都被运回德国做战备补给品，一般物品就地发给德国兵使用。最令人发指的是死难者身上仅有的一点脂肪都被刮下来做肥皂、纹身者的皮肤被剥下来做灯罩、死难者的骨灰从焚尸炉中掏出来也被运回德国做肥料……。纳粹德国拥有杀人犯与抢盗双重面孔，是人类历史上遗臭万年的战争罪魁。

 

我们来到铁道的尽头，不知是那个国家的团体正在没有碑文的纪念物前举行吊念活动，周围是德国纳粹在苏联红军解放这一地区前炸毁的一些毒气和焚尸室建筑旧址。好多地方都有人们摆放的鲜花和祭品，仅这里的毒气室，就夺走了200万人的生命。雨下大了，从世界各地来的人们，都默默地在这里伫立，吊念那些死难者，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也是浸满血泪的控诉，所有珍爱和平的人们又怎么能忘记那。

 

据说，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电视剧《大屠杀》在德国播放，2000多万德国人在电视机前泪流满面，他们开始反思600万犹太人被屠杀的历史伤痛。面对不能回避的沉重罪恶，德国政府开始认罪与反省。我们印象最深的是电视新闻传播德国总理勃兰特1970年末访问波兰时，双膝跪在华沙犹太人死难者纪念碑前的镜头，不但波兰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都看到德国政府的真诚认罪和反省的态度。反观日本，对中国人民和亚洲人民同样犯下了滔天罪行，还否认南京大屠杀的事实，至今供奉着战争罪犯。对于日本军国主义，是可忍，孰不可忍！历史悲剧不能再重演，日本也必须向被侵害的中国人民和亚洲人民认罪，不然，中国人民和国际社会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电影《辛德勒的名单》等影片就曾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在这里，心灵受到的刺激和创伤远远超出了这些电影！正如所有来这里参观人们的感叹，人性的扭曲和泯灭在这座魔窟里达到了极致！人类的苦难也在这座魔窟里达到了极致！ 只有身处奥斯维辛，才能感受到那种无法言说的刻骨铭心！ 正像197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奥斯维辛集中营作为特殊项目列入“世界人类文化遗产”名录时指出的，旨在揭露罪行、哀悼逝者、铭记悲剧、警示未来，让世世代代牢记这段黑暗的罪恶历史，让人类永远警惕血腥残杀的历史悲剧不再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