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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之夜

(2014-08-31 16:5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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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品

散文

初秋之夜

岁月年华

彭世直

分类: 原创散文

不日又白露,秋水思佳人。豆蔻方长在,风华又一春。

 

又是不眠之夜。静寂的夜空,月儿泻下柔媚的光泽,来到我的寝室,渲染了我的床台。秋声入耳,曼妙其间,一阵清风掀起案头书简。还没到八月十五月色就这般美好,那不是你的影子,好似在梦中。

 

静坐在那里,双杯对放,沸水香茗,影从双双,私语切切,真是月色伴佳人,如在梦幻中。喜欢这静谧的夜晚,蜿蜒的河水窗下而过,潺潺流水寄托着我的思念。依偎台前,红色金龙杯月光下显得色泽非凡,旧人一世,冥想思怀。

 

还记得那个夜晚,也是这初秋之夜,皎洁的月光非常迷人,我在家乡的门前山上练流星锤,无意中看到一个人影远远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停下旋转的脚步,收起链条,我看到了她,一个村中唯一上了县中学的女孩,清眉目秀的脸颊,总是带有一丝微笑,像是美丽的花瓣。

 

“你怎么来了,一个人上山来不怕吗?”无语,让人窒息的三分钟,有的只是沉默和相对神秘的眼神。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她的,只是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什么,因为她还在读书,很少回家来,这个暑假她初中毕业了。

 

她终于说话了:“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她缅甸的脸都红了,低下头接着说了一句:“我不再上学了,只想每天来陪陪你。”我好感动,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在这幽寂空旷的山顶上,居然有一个让人心动的女孩来陪伴你,我无比惊喜,更有股幸福感涌向心头。

 

我早就从她父亲那得知她初中毕业后就不再读书了。她母亲早年去世,父亲把她们三个孩子拉扯大真是很不容易,她的哥哥也只是念完小学就不再上学了。她父亲还是比较开通的,没有重男轻女的旧思想,这在我们这偏僻落后的乡村里是很难得的。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真正让我心仪的女孩只有她,自卑和旧传统就像冰山一角,我不敢向她表白我的心思,甚至不敢像今天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们一家是顶着大帽回到的家乡的,出身不好一直让我抬不起头来。论村里的辈分,我比她大二辈,虽说早出了五福,我和她的祖辈还是同在一个祠堂,祭拜的却不是同一祖宗了,可在当时,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我真是好感动!你的心胸是那样的坦荡、无畏。不用再表白什么,心领神会,月光见证了这段姻缘,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身边,紧紧的和她拥抱在一起。我爱的女孩,像是月亮女神,你的温柔激起了我心中的火花,我感受到了你炽热的温度,就让我们来点亮星空,就让我们来遨游这神奇的宇宙。

 

我们手牵手的来到山顶上最大的一块岩石上,背靠背的坐在那里,除了天籁之音,就是我们彼此的心跳声。美妙的月光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受到村庄的美,白墙、黛瓦、马头墙,还有高翘的屋脊。村子坐北朝南,村后也是山,门前塘碧波荡漾,村边小溪跌宕起伏,门前冲田错落有致,秧田一片葱郁,我们好兴奋,话也更投机了。

 

“那不是银河吗。”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在茫茫的夜空,银河系聚集了无数星星的光泽,它像一条银色的纽带,串联起了牛郎、织女星。一个个美妙、动人的传说关联了离奇的故事,一个个如痴如醉的梦想让向往美好的人们浮想联翩。月色下,短暂的时光就把我们的心紧紧地扭在了一起,我们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去想那么远,真心相处,随缘相伴,当然希望永远在一起。

 

她是个知情达理的女孩,在一村子人都不看好我们家的时候,她父亲就当着村民的面讲我们一家早晚要回到北京,那个年代有太多的不可预见性。正是她父亲的远见和新思想,才艰辛的把她培养成二百多人的村庄里唯一读完初中的女孩。正是她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学习又那么优秀,才让她与众不同,成了村子里大家公认的才女。

 

她轻声的对我说:“我们下边去走走吧。”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听到村子里狗的叫声,那是“赛虎”的叫声,它是等着主人回去。我们手拉手的直下南面的山坳,山坳处有一个小水塘,坡地上全是种植的秋芝麻,要是在白天,要是有日头,一定能听到芝麻炸响的声音。她指着芝麻绿色的枝叶跟我我,等来年春芝麻开花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来守候在这里,看一串串白的、雪青色的芝麻花开该多有意思。我被她对生活的喜爱深深的打动。

 

走下山冈,我们来到叶中塘,这是我们村子附近最大的一个塘堰了,这个塘堰好美,三面环山,四面都是大小不一,顺势成弯的层层梯田,我们把鞋脱在堤坝上,光着脚丫子来到下游秧田田埂上捉青蛙,月光下不用手电,青蛙一动不动的就趴在田埂上,我们一前一后,捉了放,放了再捉。初秋的青蛙一个个好肥啊,来回走了好几个田埂,捉到的十多个青蛙都让我们放生了,可我们真正收获到的却是无比喜悦的心情。

 

回到叶中塘的堤坝上,一股荷香扑面而来,我脱掉上衣游到水中,采摘了两个莲蓬,两朵荷花,还有两个大荷叶,我又用脚踩向荷的根茎,一段嫩嫩的藕尖浮出水面,她高兴极了,当我湿漉漉走上堤坝,她不顾一切的赴向了我,我们抱在了一起,可双双滑入池塘中,她也成了落汤鸡。

 

我们都成“大”字形并排躺在堤坡上,我们谈天说地,我给他讲北京胡同里五花八门的故事,她给我讲村子里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人文趣事,我们丝毫没有睡意,感到惊异的是,就像没多大功夫鸡叫头遍了。她用田梗上的麻丝将莲蓬、荷花栓在一个环上套在我的脖子上,我们一人拿一个大荷叶,手牵手的往回走,她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湖北小调,好有情趣。远远就看见“赛虎”在村西头摇着尾巴向我们跑来,我们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这是我一生中经历到的最美好良宵,此后不知有多少这样美好的时光在等着我们去分享。美丽的星空,迷人的月色,绿色的青山,秀美的池塘,弯弯的梯田,清澈的溪水。甜美的笑声,长长的秀辫,甜美的歌喉,可爱的妮子。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是珍惜这每一天。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当我再触景生情的回想起这美好的记忆,真是无限感慨。远去的尘封往往值得品味,逝去的青春依然值得去回忆。那是我青春最美好的东西,因为那是我的初恋。尽管蹉跎岁月让我们各奔东西,我想我们都不会忘怀那段最美好的时光,那是我们发自内心最真挚的情感,那是时代留下的最美好记忆,也蕰含着我们成长的足迹。我喜欢这初秋之夜,无限的美好,尽在眼前。

 

浩瀚夜长空,银河唤醉翁。青春虽已过,情理在鸿中。




 初秋之夜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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