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的朋友
(2009-01-10 14: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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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散文今生今世的朋友我的城堡太多的牵挂岁月年华彭世直 |
分类: 原创散文 |
西边的太阳刚刚坠入银白的天际,蓝蓝的天空就将月亮托起,还挂的那么高。这是十五吗?月亮那么圆。嫦娥和玉兔在翩翩起舞,让繁星逊色的无地自容,追随着落日,躲到了天的那边,静静的夜空在蓝天、皓月的辉映下,安然的浩瀚简直令人陶醉。
我的家像个城堡,四壁是千层岩的石块垒起,高翘的屋脊和青石的门柱都会给过往的行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地基上大片青色的老苔藓,好像在叙说这岁月的沧桑,还有从铁栅栏窗户里传出的优美歌声,好能打动人的心弦。
月光折射到了屋里,隔窗望月,别有一番情调。最喜欢屋外西边的稻场,两个草垛随便扯扒几下脚底下就成了个安乐窝,这也是我和朋友们经常约会的地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完一天的活,只有这个时候,是最幸福的。平躺在草窝里,面对着月光,畅谈人生,往往会让人兴奋不已,早已忘记了自己和家人的不幸,把个美梦做足,做好。
我的朋友凤是湾子里的小才女,要知道那个年代湾子里没有几个孩子能上高中,更何况一个女孩子,凤在湾子里是属于出类拔萃的,在农村的那些年,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了。记得凤当时曾问过我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辉,你今后就在农村一辈子吗。”彭辉是我在下放农村期间起用的一个名字。
我摊开手臂,凤的头顺势枕在了我的胳膊上,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仰望着月亮,她是在等待我的答复。“我从小就在北京长大,不管经历多少坎坷,生活多么艰辛,我和我的家人早晚还是要回到那里,这是不屈不挠的父亲给我的信念。”
凤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也希望我和我的家人好,可我知道,她心里是矛盾的。“别人都说,你们家这辈子算是完了,别再想从这里走出去,可我爸爸一直认为你们一家早晚都是要回北京的。我也相信这一点,只是时间问题。”我很感谢他们父女,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一直是我们家强力的支持者。从辈份上说,凤在湾子里比我小两辈,可出了五福,我一直把她当成朋友和妹妹,我们之间也是无话不说,形影不离,是非常默契的一对,也让湾子里好多年轻人羡慕不已。
记得也是在这个月光下,还是在稻场上,我从朋友小涛那把他父亲从武汉骑回的一辆自行车借了过来,教凤学骑车。小涛的父亲在武汉市工作,这在湾子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幸福人家了,有在外挣工资的,这在当时的农村就算了不起的人家了。可穷的叮当作响的湾子里根本就没有一辆自行车,更别说有会骑车的人了。
我还是小时候在北京四合院里沿着墙根,用父亲的德国造倒闸轮学会滑轮,就飞车上天安门广场练绝活了,什么大撒把,飞车跳跃,金鸡独立在这都派上了用场,把个凤都看呆了。月光下的稻场这会儿成了演技场,也成了我们俩个人的世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稻场边上陆续来了好多村民看热闹,原来这都是小涛给忽悠来的,好在没让他们白来,也算是开眼了。
还是在月光下,不是稻场,而是在武昌灯火辉煌的长江大桥下,这是我从黄陂转点到孝感茶店知青点半年后招工到武汉工作,凤来看我的场面。面对滔滔的江水,我们流出了幸福的泪水,我们曾是生死之交,我们曾是患难与共的战友,我们更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她为我的今天高兴的落泪,我也为她能到异地他乡的武汉来看我而深受感动。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有偎依在一起,回忆着甜蜜的往事才是最幸福的。
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约会,后来听说她到武汉来打工,可一直打听不到她的下落,再后来听说她混的不错,在武汉也成家了,我真心的祝福她过的比我好。我知道她是为我,知道我们的差距,一个不想拖累我的朋友,可在我心中经常会回想起那个稻场,那个安乐的小窝,在那个我和我家人最困难的年代,是她给了我精神上最大的安慰,是她陪伴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是她给了我青春的快乐,还是她的鼓励让我活的更坚强。
我时常会想起那种浪漫,是在我的城堡,在我的窗外,是她的歌声唤起我童年的梦想。在下游的冲田堤坝上,在门前山的青石板上,在叶个塘的池塘里,在水库大坝上,在家乡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我们幸福的足迹。
凤,我的朋友,你给了我太多的牵挂,你让我找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