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蹉跎岁月 |
第二次被押解回到老家的滋味是难受的,也是一时半会过不去的,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办,这个大主意还得父亲想办法拿,必定父亲经历的太多,再加上他有股子不服输的性格,我想信我的父亲是能为我们家尽早赢得平反昭雪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生活问题,吃没吃的,烧没烧的,这日子是不好过的。原本北京方面向大队交待,把拍卖我们家生活资料的二千多块钱发给我们,用于我们家的生活补贴。等再次押送我们回来的北京红卫兵一走,大队干部变卦了,答复:过不去再说。这就意味着这笔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我们拿到的。
一天吃三顿清浠饭,分的粮食也只够吃半个月。分的柴草也烧不了多少天,特别是冬季的来临,没地方去砍柴了,只能到十里以外的集镇去买。养头猪,光分的稻谷加米出来的糠,一头猪是吃不了几天的,平常能在水塘里打捞点猪吃的水草,这冬季就没的打了,也要去买,再困难,这头猪是要养下去,我们家从去年被押解回乡,前后一年没吃到一滴食用油了,等猪养大了屠宰后总能弄个十斤八斤的猪油,不然,长期这样吃不到油水,人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正在发育期的我们兄弟两个那。
在父亲多次找大队干部说理,拖了几个月,大队会计总算在十月底给了我们家300块钱,以解决我们家的燃眉之急。我记得,当父亲把这钱拿回家的时候,我和弟弟开口找父亲要二毛钱,我们听说黄陂县城人民餐厅猪血汤一毛钱一碗,我和弟弟就想去喝碗猪血汤。父母的眼圈湿润了,一年没吃到一点油,这时只有十二岁的弟弟和十六岁的我,想到二十五里路外的县城去喝碗猪血汤,生活再困难,父母也不会不答应。父母给了我们二块钱,让我们再买点别的吃。
我和弟弟别提多高兴了,第二天早上鸡刚叫三遍,大概在是早上三点来钟,我和弟弟就借着月光直奔黄陂县,天刚亮,我们就到了黄陂县城,谁知,来的不是时候,人民餐厅中午正餐才有猪血汤卖。一早上跑了二十多里地,这时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虽说父母多给了我们钱,让我们买点别的吃,我和弟弟还是不舍得用,在县城里瞎转了一气,索性就坐在人民餐厅外的台阶上,等到11点钟餐厅一摘板开门,我们第一个就跑了进去,就买了二碗猪血汤,花了二毛钱,一口气就连吃带喝的把猪血汤下了肚,弟弟此时舔着汤碗,我知道他还想吃,我何曾不是那,我真想再给他卖点吃的,可我向父母开口就只喝二碗猪血汤,虽说父母多给了我们钱,一想到父母,连碗猪血汤都没吃上那,还是不忍心多花一分钱,放下碗,我和弟弟就匆匆忙忙的往回家的路上赶,说实话,半夜就开始往县城赶,折腾大半天,一碗猪血汤,再说有油,它也不叮饱,一路上由于肚子饿,只能用水塘的水充饥,总算到家把剩余的1.8元如数交给了父亲,父母直责怪我应该买点东西吃。
没说的,父母早料到我们有这么一出,红薯大米粥及一大碗青椒白菜揣上来了,我和弟弟一人来了三大碗,吃完饭,一抹嘴,把碗丢在桌子上,就与父母出下午的工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