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六，跟虎在家看碟。外面下着小雨，空气中充满了湿润和宁静。突然对面的楼上传来了孩子的哭声。随着隐约传出的大人的骂声，那孩子一声高似一声地哀号，冲破了天般刺得我心疼。

   竖起耳仔细辨听着那哭声，好像是嘟嘟在哭。嘟嘟让他妈妈接走一个多月了，他妈妈是不是又成了家，或许就在对面的楼上，嘟嘟是不是在家里淘气了，被继父一顿暴揍……我不敢再想象下去，情绪已经失控，一把推开窗，扯开嗓子就喊：“谁他妈的打孩子，畜生！”

   对面只有我狂躁的回声伴着孩子一声高一声低地哭叫回应着我。我默默地站在窗前，仔细辨听着，越来越确信那就是嘟嘟在哭。他只有三岁啊，怎么能抵挡得住一个强壮的成年人的虐待；他只有三岁啊，怎么能保护自己。可在他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我却鞭长莫及……

   虎从电视剧中回过神来，从身后抱紧了我：“那不是嘟嘟……别哭，你看你，人家教训自家的孩子你也哭！”我克制着，克制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虎不再劝，只是默默等待我自己平静下来。

   想起出嫁的那天，虎从花车里把我抱出来，朋友把彩色的泡沫条喷向我们，嘟嘟在一旁着急地直喊：“那是我姑姑！……不许欺负我姑姑！……把我姑姑的新裙子都弄脏了！”没有人理会他的呼喊时，他甚至要跑上前来打那些“欺负”姑姑的人！

   可是，那个他想保护的姑姑，却不能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