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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4月18日] 海欧，海欧，我们的朋友
(2006-04-18 19: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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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亲情友情内心70年代 |
分类： 倾听阿薇 |
海欧是我的小学同学。记不清他是在几年级转学过来的，大概是二年级的时候吧！记忆最深刻的是，当我知道他叫海欧时，心中马上生出无限的“敬意”和“仰慕”之情。不为别的，当时我们学了一首歌，歌词中有“海鸥，海鸥，我们的朋友，你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便以为那首歌是为他写的。
他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有着一种神秘色彩。他转学过来时是个冬天，小孩子们每天早晨到校很早，班门还没开，人多一些时，就会有人提议“挤暖和”。说来很傻，就是大家找个墙角，一个挤一个，一齐向墙角的方向用力挤，总有被挤出去的，那个被挤掉的马上跑到队伍的最后接着挤。每次我们“挤”得又暖和又热闹的时候，海欧总是目不斜视地背着书包从我们眼前走过。那感觉就像对这样的弱智游戏不屑一顾似的。
后来，我竟然与他前后桌了，那种神秘也渐渐褪却。他很爱笑，很幽默。上语文课时，总喜欢回头笑着跟我和同桌说话。他无数次地说过：“舒庆春的笔名是‘老舍’，我的笔名是‘小舍’！”
小学毕业时，学校要求交一寸近照，星期天我去当时很“有名”的西园照相馆。第二天，大家都在忙着互赠照片，海欧问我，我说中午才能取到；我又问他，他也说中午才能取。再一问，原来我们同在西园照的。于是我们约好一起去取。
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天中午，我们从西园出来，互赠了照片，在路上边走边看对方的照片。我嘲笑他像个毛孩儿，他也抬起头嘟着下嘴唇学我的样子。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记忆。
自一九九一年夏天，我们小学毕业后，十五年了，一直不曾联系过他，也一直没有想起过他。
今天中午，小姑子英参加完教师技能大赛，哭着回来了，她蜷缩在沙发里，神情有些恍惚。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奇怪妹夫晖怎么会过来。他的单位离得远，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
在厨房里，才听晖说，跟英一起去参赛的一个老师被倒塌的墙砸死了，英受了惊吓。我也只是惊叹生命的脆弱。
吃饭时，英平静了些，叙说那位老师惨死的经过。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当英说到“海欧”这个名字时，我愣了一下，那个长得圆乎乎的、黑茸茸的脸在脑际跳来跳去。怎么会？那么鲜活的生命，却在一瞬间定格。
从日记本里翻出那张一寸的黑白照片，注视良久，不敢想象那个单纯少年再也不能与我对话，他的生命永远凝滞在２８岁。
听英说海欧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最疼他。他也才刚刚结婚三年，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儿，在我们的母校当数学老师，讲课好极了。
英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一个富人向得道的高僧求字。高僧提笔写下一行——父死 子死 孙死。富人大为恼火，高僧平静地说：“如果你先于你父亲死了，那你的父亲和儿子都会悲痛；如果你的儿子先于你和你的父亲死了，那这种悲痛则更甚。要知道，生死有序也是一种幸福。”
我无言，只有哀和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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