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象环生的欲望和诱惑  荡气回肠的爱情和人生  错综复杂的官场和情场  惊心动魄的较量和斗争

《官场高速线》连载之九   再忙也别冷落了老婆

 

堕落只是一念之间

 

    “到青桥镇湘江河……”曹正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对张振威完全放松了警惕，好像有了某种讨好和投靠的意味。话说到一半，曹正中猛然警醒，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到那儿干什么?”张振威继续追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曹正中。

曹正中不敢正视他，低下头去，头脑中翻江倒海般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曹正中十分明白，再往下说，便意味着赤裸裸的投靠和背叛。投靠什么?投靠张振威，成了张振威的人，张振威便可送他青云直上，出人头地；背叛什么?背叛李大为。背叛李大为，也就意味着要背叛友谊和良知，背叛信念和操守。

     张振威仍居高临下地追问：“正中，你不想说，是吗?”

     曹正中无法逃遁，他必须作出选择。这年头，友谊、良知、信念、操守，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它们能值几个钱？“与李大为一同去的，是他坚持要去。找一个姓曹的船老板，了解那个……民工溺水案。他怀疑彭队下的结论……”曹正中愧疚地低着头，一边低声下气地说，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其实张总已经非常清楚，他的耳目厉害着呢。上次，他同李大为正要从曹老板身上打开缺口，结果周局一个电话适时地打过来，把他俩召回去了。这太可怕了，曹正中想着，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振威哈哈大笑不止：“还算坦白。还有呢?怀疑得到证实了吗?”

    投靠必须是彻底的，否则弄巧成拙适得其反。曹正中说：“没有。曹老板坚持说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李大为真是自讨没趣，彭队、周局他们下的结论，他都想推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张振威面露凶色地说，“我看他当刑侦大队长的美梦又要泡汤了。”然后又使劲拍着曹正中的肩膀，亲热地说：“正中，你还要多努力，你是有希望的，我一定在周局那儿为你说话。”

  “谢谢张总栽培。”曹正中声音低沉，有点儿言不由衷地说。

   “找个女孩乐一乐，人生最多百年，就图个快活潇洒!”张振威说。

   “我要七号，把七号小姐叫来。”话一说完，曹正中惊讶自己这么直白。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把七号叫进来。”张振威非常自得地推门出去。

   曹正中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真想放声大哭一场，把心中的疑虑、悲伤、羞愧等情绪一泻千里。门儿被悄悄推开了，七号小姐风情万千走进来，环抱着曹正中。他抑制不住。这年头，享乐主义盛行，女人都禁不住诱惑堕落了，哪有男人不吃腥的？

   一个人失去了坚守，要堕落并不难。堕落，放纵，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曹正中感受到了堕落的快意，并彻底放松自己，迷失自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幸福陷阱

    

　　蒋曼玉今天下午才知道自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曾经梦寐以求的位子，现在终于尘埃落定，蒋曼玉心里并没有预期的兴奋。看到那些羡妒的目光，蒋曼玉渐渐得意起来。她兴冲冲回到家里，见李大为还没回来，不觉有几分失落。她安静不下来，她需要有人分享她的喜悦。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李大为的。她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大为，我当上了！”

   “恭喜娘子升官，明年再升个副局级干部。”李大为在心里说，女人对权力一旦痴迷，往往比男人还深陷其中。

     “谢谢。大为，你快回来。”蒋曼玉急切地说。

    “哦，我正要告诉你，今晚我回不来，四海路桥经理部发生了枪伤人的案子。”李大为歉疚地说。

     蒋曼玉的手机里传来忙音，她噘着嘴关上手机盖。兴奋在迅速地消退，百无聊赖的情绪袭上心头。张振威的电话在这时适时地打进来，彬彬有礼的邀请不容她拒绝。跟张总搞好关系，只要他乐意帮忙，说不定小明安排工作的事也易如反掌。蒋曼玉这样想着，便精心打扮起来。女人都注重社交场合的形象，都希望自己引人注目。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女人的虚荣。

   蒋曼玉打的来到了灯火辉煌的腾飞大厦，刚上二楼，张振威便笑容满面迎了出来。    

　抒情的音乐在流淌，熨帖着人的情感。张振威很有君子风度地邀请她下舞池翩翩起舞。蒋曼玉也尽量显得落落大方，要是忸怩拘谨，那才显得没见过世面。跳了两三支曲，两人的关系自然进一步亲切，交谈也随意多了。

   张振威大言不惭：“夸句海口，在东南市，没有我办不到的事，连廖市长都要敬我畏我三分。”他又故作神秘地凑到她耳边，蒋曼玉想抗拒这份亲近，无奈手让他紧拉着，腰让他紧揽着。她只得装作无意地别过脸去，她不能太明显躲着他。只听他小声说：“廖市长当初只超过几票当选，我一人就帮他拉了六十张选票，所以他对我感恩戴德。我一般不求他办事，但只要一开口，他必定不讲二话。”

    蒋曼玉心里想，只要张总出面，弟弟工作的事就不愁没着落。这可是她的心病，整天弄得她六神无主。现在救星就在眼前，就看她能不能请动他，感动他开金口露银牙。

   张振威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吴局是个大滑头，就因我将他的军要你当办公室主任，他便要我多为他负责拉二十张选票。曼玉，你要珍惜，要以此为平台争取更大的进步。”

    听了如此真诚的告白，蒋曼玉心里热乎乎的。她也深知此时不再表谢意，就难免有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嫌。她决不是这种肤浅小人。

    张振威顺势抓紧她的手，揽紧她的腰，近乎蛮横地贴着她的脸颊说：“曼玉，你的美貌点燃了我的激情你愿意赏赐吗?”说完，故作痴情渴盼的目光萦绕在她的脸上。

蒋曼玉一怔，迅速反应过来，掩饰说：“张总，你真会说笑话。”慌忙挣脱他的手，向座位边快步走去。这时，她一眼瞥见了门外的曹正中，他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小姐，好像不是罗萍。幸好他没看见刚才她依偎在张振威身上跳舞的一幕。蒋曼玉红着脸坐好，低头喝茶，想镇定刚才慌乱的心情。

张振威见她无恼怒之意，内心暗喜，却装作请罪的样子说：“蒋主任，请恕我刚才冒昧和唐突，我是情不能自抑。”　

蒋曼玉赏给他一个宽容、理解的微笑。如果她太正经，太计较，倒显得她没见过世面似的。再说这里也是风月场所，也不能显得太另类。你看舞池里成双成对缠绵的男女，难道一定都是恋人或夫妻吗?

    “张总，对不起，恕不久陪，我要回家了。谢谢你。”蒋曼玉站起来告辞，落落大方，倒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出了休闲中心大门，张振威很殷勤也很得体地打开车门请她入坐。盛情难却，蒋曼玉坐进车内，她感到了大厅内那些服务小姐惊讶而又羡妒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刚坐好，手机就响了，是蒋小明打来的。“弟弟，你就再耐心等等。唉，现在恰逢机构改革，安排工作比登天还难，你要有耐性，不要性急。”蒋曼玉合上手机盖，一脸愁云惨雾。

     张振威在旁听了个大概，关心地问：“蒋主任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上忙。”

   蒋曼玉当然知道张振威有这个能耐，便耍个心计，唉声叹气说：“唉，还不是为我弟弟找工作的事烦心，他大学毕业两年了，市里还没安排他工作，只怪我和大为不会走夜路。”

    张振威说：“原来是这点小事，你怎么不早说?我同廖市长打个招呼不就解决了？”

    蒋曼玉怪难为情地说：“张总，我怎么好意思再劳驾你?”

    “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张振威佯装生气。    

　　车子很快到了宿舍面前。蒋曼玉是住一楼，张振威没有离去的意思。蒋曼玉说：“张总，如不嫌弃，请到寒舍坐坐。”打开房门，推门而入，屋内瞎灯黑火的，空无一人。    

　　张振威环视屋内四壁，感慨说：“这里的确赶不上这美好的新时代。曼玉，如果你肯屈就，可以到我公司兼职，三年下来就可买套商品房。靠单位那点薪水，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积蓄买房子的钱。现在拿工资的人，谁不搞第二职业?    

　　尽管她被张振威说得有点儿心动，但这深夜，孤男寡女呆在一个小屋子里，她仍显得不自在，巴不得张总快点离开。“张总，你不是开玩笑吧?哪天单位没工资发了，本小姐就投奔腾飞公司混碗饭吃。”场面上的话还得应付，张总可不能得罪，蒋小明安排工作的事还指望着他，李大为可没这个能耐。

    张振威顺手掩上房门，屋内暧昧的气氛陡然增长。蒋曼玉内心也紧张起来，这夜深人静，房门紧闭，一男一女相处，瓜田李下，不知要惹出多少流言蜚语。张振威又猛地拉住她的右手，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抱住蒋曼玉，并在她润滑的脸上狂吻起来。

  蒋曼玉一时不知所措，却本能地机警地别过头去又别过头来躲避着。她紧闭着嘴唇，躲闪过他的一次又一次顽强有力的进攻。蒋曼玉两只手死劲地抓住张振威乱占便宜的手。“张总，别这样，大为就要回来了。”一边挣扎着抵抗着，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张振威意识到蒋曼玉没有半推半就，性急吃不了热粥，他放弃了进攻，强作平息内心狂热的冲动：“曼玉，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曼玉，我是真心爱你。”说完便松开了蒋曼玉。

蒋曼玉小跑着走开去，忙整理被揉乱的衣服和头发。张振威装出一副委屈难受的样子，告辞着出去了。蒋曼玉赶忙关上房门，背倚着门边，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夜，蒋曼玉胡思乱想，昏昏沉沉，没睡个安稳觉。

   

警察不是饭桶

    

　　李大为同卢所长他们守了个通宵，却并没有发现彭老大一伙的踪影。干警们严阵以待，分两批站岗值班。饿了，就吃饼干、方便面。经理部的工作人员心存感激，忙不迭地为干警们端来了香喷喷的早餐。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吃相，李大为笑了。他胡乱吃过早餐，来到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卢所长身边，低声说：“看来守株待兔不是办法，这彭得胜肯定是躲到他的老巢避风头去了。”

     　李大为、曹正中、卢所长以及派出所五个干警一行八人，换上便装，悄悄地火速赶到北西市区。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经过两天的排查，终于发现了彭得胜的行踪。

彭得胜得知那个被他枪击的司机并没有生命危险，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以往遇到这样的事，还不是用钱摆平了?钱，钱呀，真是个好东西，谁不喜欢？    

　　夜幕降临，市区已是灯火璀璨，彭得胜从床上翻身而起，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死心踏地跟着他的安娜说：“我今晚必须出去办点事，如果十点钟还不回来，那就说明我出事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放心，叫兄弟们多活动，多打点，我很快就会出来。”安娜穿着睡衣，从后面抱住彭得胜，不无伤感地说：“得胜，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是人过的吗?咱们过正常人的日子吧。”

  “笑话，咱们还能回头吗?”彭得胜冷冷地说，“我们不靠打杀，哪能这么容易赚来钱?没有钱，哪能过正常人的生活?没有钱，我们就会流浪街头，你呀，就得靠卖肉生存!”

     安娜被呛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彭得胜说完推门而出，警惕地环视四周，见没有什么动静便下楼了。

    李大为他们正在车上，严密监视着迷你休闲中心进进出出的人。流光溢彩的霓虹灯招牌在闪烁，生意很是红火。

   　曹正中突然惊叫一声：“七号……”原来他神不守舍，恍恍惚惚中说漏了嘴。

    “叫什么?神经病!”卢所长白了他一眼。

    　曹正中慌忙掩饰，说昨晚没睡好。

　　曹正中想起昨天在张振威那儿出卖李大为，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又突然记起蒋曼玉同张振威有说有笑翩翩起舞的模样，不觉又纳闷起来：他俩是怎么混到一块的?李大为知情吗?如果说蒋曼玉是一只美丽的长颈鹿，那张振威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蒋曼玉哪里是张振威的对手?蒋曼玉单纯又虚荣，张振威是风月场的老手，城府深又工于心计。男人都有猎色的本性，蒋曼玉岂不成了他囊中猎物?张振威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同蒋曼玉周旋，难道仅仅是为了猎色?蒋曼玉是与狼共舞呀!曹正中替李大为担心，可这又不好明说，只好提醒李大为，几夜不归在外办案，可不要冷落了蒋曼玉。

   李大为记起来，忙编辑短信：玉，今晚办案不回家，请保重。

    所长突然小声说：“你们看，彭老大出来了。”

    只见彭得胜警惕地左顾右盼，随后拦了一辆红色的士，坐了上去，的士随即又朝前驶去。

    李大为沉着地说：“跟上，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红色的士到了湘江大桥前面停了，彭得胜付了钱下了车，朝桥下走去，还不时地环顾四周。

    一个携着帆布袋的中年人在向彭得胜招手，彭得胜大步流星向他走去。中年人不安地问：“老大，安全吗?”

    彭得胜大大咧咧地说：“老子的地盘，能不安全吗?货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你看，都是一等货。”中年人打开帆布袋，露出几只乌黑锃亮的手枪。

    “果然好货，你有种。”彭得胜两眼放光，拿着手枪，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中年人抬起头四处张望，突然发现李大为几个人朝他俩包抄过来。“不好，有警察!”他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李大为果断地下令：“抓!” 三个便衣向中年人奔去，四个便衣直扑彭得胜。

     彭得胜见势不妙，也慌忙逃窜，与曹正中撞了个正着，把曹正中撞倒在地，自己也被撞了个趔趄。李大为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劲把他摔倒在地，然后扭住他的右手，使劲往后扭。彭得胜脸朝地面，背朝天，却仍在挣扎。李大为把整个身子都压在他上面。几个便衣迅速扑上前，掏出手铐，终于把彭得胜制伏了。彭得胜满身灰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个兜售枪的中年人也被逮住，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