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是讥讽孔子吗?
(2018-05-15 10:09:43)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人们一直认为《凤兮歌》是讽刺孔子,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并拒绝和孔子交谈。在《庄子·人间世》亦有类似记载。“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是讥讽孔子吗?这个故事的历史真相是不一样的。
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绝我游乎?”怒而击之。于是令尹子西,驾安车四马,径于殿下曰:“今日荆台之游,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台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听之乎?”王曰:“第言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禄不足以赏也;为人臣而谀其君者,刑罚不足以诛也。若司马子綦者忠君也,若臣者谀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我能止,听公子,独能禁我游耳,后世游之,无有极时,奈何?”令尹子西曰:“欲禁后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为陵于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弦之乐而游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还车,卒不游荆台,令罢先置。 孔子从鲁闻之曰:“美哉!令尹子西,谏之于十里之前,而权之于百世之后者也。”,楚王将游荆台,司马子祺谏,王怒之,令尹子西贺于殿下,谏曰:“今荆台之观,不可失也.”王喜拊子西之背曰:“与子共乐之矣.”子西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愿言有道,王肯听之乎?”王曰:“子其言之.”子西曰:“臣闻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禄不足以赏也;谀其君者,刑罚不足以诛也.夫子祺者,忠臣也,而臣者,谀臣也,愿王赏忠而诛谀焉.”王曰:“我今听司马之谏,是独能禁我耳,若后世游之,何也?”子西曰:“禁后世易耳,大王万岁之后,起山陵于荆
台之上,则子孙必不忍游于父祖之墓,以为欢乐也.”王曰:“善.”乃还.孔子
闻之曰:“至哉子西之谏也,入之于千里之上,抑之于百世之后者也.”
按:这事见《孔子家语》一书。但其“语焉不详”,给我们造成一些疑义。
据宋人祝穆《方舆胜览》卷二十七:“荆台 在监利县西三十里土洲之南”,当是当时楚国的一个名胜之地。
后汉边让作《章华赋》云:“楚灵王既游云梦之泽,息於荆台之上。前方淮之水,左洞庭之波,右顾彭蠡之隩,南眺巫山之阿。延目广望,骋观终日。顾谓左史倚相曰:‘盛哉斯乐,可以遗老而忘死也。’於是遂作章华之台(在亳州城父镇),筑乾溪之室(在亳州利辛县张村)。穷木土之技,单珍府之实,举国营之数年乃成。设长夜之淫宴,作北里之新声。”
楚灵王是当前楚(昭)伯父,昭王的父亲平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楚的国力比灵王时更经不起折腾啦。所以当“楚王将游荆台”时,政府官员中的第二把手(司马)子期(一作子祺或作子綦)就进言反对了。汉人刘向的《说苑》讲到了这位司马的反对理由和楚王的反应:“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绝我游乎?’怒而击之。”在这种局面下,政府第一把手(令尹)公子子西,看到硬顶不能解决问题,采取了“冷处理”,声称支持“出游”,在路上婉转地提出了劝阻。而且为了杜绝今后的国王在生此念,建议昭王死后把坟墓建在荆台上,子孙后代终不会在祖先的墓地寻欢作乐吧。
孔子听到此事,评价子西:“至哉子西之谏也,入之于千里之上,抑之于百世之后者也.”这句话也不好懂,我们看看后来人们的“翻译”吧:
明代冯琦所编的《经济类编》说“美哉!令尹子西谏之於十里之前,而权之于百世之后者也。”的(“入之于千里之上”一句,宋杨简《先圣大训》、宋曾慥的《类说》均为“入之于千里之上”) 《太平御览·乐》:
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棋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
刘向的《说苑》 正谏:《易》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人臣之所以蹇蹇为难,而谏其君者非为身也,将欲以匡君之过,矫君之失也。君有过失者,危亡之萌也;见君之过失而不谏,是轻君之危亡也。夫轻君之危亡者,忠臣不忍为也。三谏而不用则去,不去则身亡;身亡者,仁人之所不为也。是故谏有五:一曰正谏,二曰降谏,三曰忠谏,四曰戆谏,五曰讽谏。孔子曰:“吾其从讽谏乎。”夫不谏则危君,固谏则危身;与其危君、宁危身;危身而终不用,则谏亦无功矣。智者度君权时,调其缓急而处其宜,上不敢危君,下不以危身,故在国而国不危,在身而身不殆;昔陈灵公不听泄冶之谏而杀之,曹羁三谏曹君不听而去,春秋序义虽俱贤而曹羁合礼。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绝我游乎?”怒而击之。于是令尹子西,驾安车四马,径于殿下曰:“今日荆台之游,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台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听之乎?”王曰:“第言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禄不足以赏也;为人臣而谀其君者,刑罚不足以诛也。若司马子綦者忠君也,若臣者谀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我能止,听公子,独能禁我游耳,后世游之,无有极时,奈何?”令尹子西曰:“欲禁后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为陵于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弦之乐而游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还车,卒不游荆台,令罢先置。孔子从鲁闻之曰:“美哉!令尹子西,谏之于十里之前,而权之于百世之后者也。”
闻之曰:“至哉子西之谏也,入之于千里之上,抑之于百世之后者也.”
据宋人祝穆《方舆胜览》卷二十七:“荆台 在监利县西三十里土洲之南”,当是当时楚国的一个名胜之地。
后汉边让作《章华赋》云:“楚灵王既游云梦之泽,息於荆台之上。前方淮之水,左洞庭之波,右顾彭蠡之隩,南眺巫山之阿。延目广望,骋观终日。顾谓左史倚相曰:‘盛哉斯乐,可以遗老而忘死也。’於是遂作章华之台(在亳州城父镇),筑乾溪之室(在亳州利辛县张村)。穷木土之技,单珍府之实,举国营之数年乃成。设长夜之淫宴,作北里之新声。”
楚灵王是当前楚(昭)伯父,昭王的父亲平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楚的国力比灵王时更经不起折腾啦。所以当“楚王将游荆台”时,政府官员中的第二把手(司马)子期(一作子祺或作子綦)就进言反对了。汉人刘向的《说苑》讲到了这位司马的反对理由和楚王的反应:“楚昭王欲之荆台游,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游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游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游之,子何为绝我游乎?’怒而击之。”在这种局面下,政府第一把手(令尹)公子子西,看到硬顶不能解决问题,采取了“冷处理”,声称支持“出游”,在路上婉转地提出了劝阻。而且为了杜绝今后的国王在生此念,建议昭王死后把坟墓建在荆台上,子孙后代终不会在祖先的墓地寻欢作乐吧。
孔子听到此事,评价子西:“至哉子西之谏也,入之于千里之上,抑之于百世之后者也.”这句话也不好懂,我们看看后来人们的“翻译”吧:
明代冯琦所编的《经济类编》说“美哉!令尹子西谏之於十里之前,而权之于百世之后者也。”的(“入之于千里之上”一句,宋杨简《先圣大训》、宋曾慥的《类说》均为“入之于千里之上”)
看了以上资料,就明白了往者不可谏是关于楚狂司马子期(綦)的。关于司马子期这个人还有很多故事。
《战国策·中山策·中山君飨都士大夫》: 中山君飨都士大夫,司马子期在焉。羊羹不遍,司马子期怒而走于楚,说楚王伐中山,中山君亡。有二人挈戈而随其后者,中山君顾谓二人:“子奚为者也?”二人对曰:“臣有父,尝饿且死,君下壶餐饵之。臣父且死,曰:‘中山有事,汝必死之。’故来死君也。”中山君喟然而仰叹曰:“与不期众少,其于当厄;怨不期深浅,其于伤心,吾以一杯羊羹亡国,以一壶餐得士二人。”
《左传》:
司马子期欲以妾为内子,访之左史倚相,曰:“吾有妾而愿,欲笄之,其可乎?”对曰:“昔先大夫子囊违王之命谥;子夕嗜芰,子木有羊馈而无芰荐。君子曰:‘违而道。’谷阳竖爱子反之劳也,而献饮焉,以毙于鄢;芋尹申亥从灵王之欲,以陨于乾溪。君子曰:‘从而逆。,君子之行,欲其道也,故进退周旋,唯道是从。夫子木能违若敖之欲,以之道而去芰荐。吾子经楚国,而欲荐芰以干之,其可乎?”子期乃止。
“来者犹可追”的意思陶渊明《归去来辞》中表达是隐居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故庄子言子綦隐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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