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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29 15:13:41)
分类: 幽窗小语
昨天上午下雪了,薄薄的一层,只能以毫升计,下午太阳一出,风一吹,今天已全无踪影。老天到底是太小气了,这么一点雪,还不够湿地面。昨晚却做了一个清晰的梦,梦见骑着自行车去青年湖边,看到的却不是青年湖,是海,有细浪,还有岩石。海边有很多树,分不清是桃树还是柳树,却有许多鸟栖在树上,全是我不知道名字的鸟,而且全都没有见过!可那些鸟的模样却分外清楚,怪就怪在这里,若说是梦中想象,也不至于这样清晰可辨,分明那些鸟是有的,而且见了我也不害怕,直待我去抓的时候才飞走。有两只来不及飞走的,竟被我抓到了,心里还特别高兴,想着带回去给某某同学瞧瞧,然后再放飞。只是梦里没有声音,被我抓住的那两只鸟,有一只嘴特别长,还啄了我一下,一点也不痛,仿佛没有一丝力气。我这才发觉那些鸟全都有些疲软,没有灵气,也不唱歌,像是厌倦了,又像是生病了,于是赶紧将抓到的两只放了,可它们也不飞,像是从来也没有被我抓到过,更像是根本就当没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我沿着海边走,还见到好些鸟儿,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可我伸手摸一摸,却有温度。
 

梦里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这里先不说,只是那些像是睡着的鸟儿,却让我想起十一二岁时,有一次捉到一只麻雀,被我用小石子打伤了,捧在手里,看着它微微睁开的眼睛,嘴里发出断续而细绵的哀鸣声,十分可怜。后来因为伤得太重,终于还是死掉了,我挖坑埋了它。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只麻雀在我手里最后那幅哀怜的情景,其时并不知道什么罪过,现在却有了这种感觉。

 

做这么一个梦,也是有原因的,只因这几天一直在看陈冠学《大地的事》,里面说到好些鸟,什么蓝矶鸫、青苔鸟、乌鹭、草鶺鴒之类的,我都没有见过,也都没有听说过,心生念想而入梦,也不奇怪。我是极喜欢花、鸟、草、鱼之类自然的灵物的,只是对名字都不甚了了,即使见了像乌鸦之类的神物,可能也不知道,或者曾经见过也未可知。但这似乎也不要紧,花草都是自然生长,本不是为了要给人命了名好观赏的,鸟虫之类的动物,也都是人类自作主张给取了名,甚至于还定了尊卑,比如“乌鸦”、“喜鹊”从名字上就知道名分是不同的。不过人类可能从来也不会想到,乌鸦可能从来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呢?对于“人是万物之灵长”,“人乃宇宙的主宰”这些文艺复兴后的常识,我是抱有怀疑的。傅雷先生在书信中也曾经说到,在中国的文化里,历来人都只是自然的一部分,比人大的是天地,是造化,中国人从来就没有西方人那样的野心与自大,总是对天地保持着敬畏,所以中国不会有文艺复兴,也不需要文艺复兴。对此我深为认同,两千多年前,中国人就已经以这一姿态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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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冠学写这本书在1982年,那时的台湾是什么模样,我无从知道,但从他的笔下读来,单那么多些鸟儿,花儿,已是人间天堂。陈冠学亦是神仙一般的人品,就书中那些文字,非在闲暇与恬静中生活长久是出不来的。甚至即便要读,非有好的心境与环境,可能也难读进去。我喜欢读散文,只要言之有物,不是华而不实的文字,便都能读下去,偶尔品到其中二三味,也就满足了。如果说听音乐听的是心,读诗读的是神,读散文大概读的是气息,我就喜欢读那字里行间的气息,偶尔读到有感觉的地方停顿一下,发一会呆,回味一番,又接着往下读。早上或睡前,这种“读书”的感觉,让我感到轻松惬意,能忘记自己所生活的世界。至少读书的时候,我相信自己还有着一分虔诚。这是网上阅读不能比的,那只能算是浏览,是抬着头的,只有低着头、捧着书时,我才有读书的感觉,也才有心里的安静与踏实。有次从电脑屏幕上读沈从文的散文,制作的很精良,但读来完全不是滋味,不习惯,累的慌。

 

这本书适合早起后读,至少我是这样读的,早起后若有时间,读上半小时,大约二十来页,人就变得精神很多。 这么一本书,序言就有四篇,都没有细看,要说感受的话,可能最多的是难得,不能算是极品,作者的性格,有我喜爱的地方,但不完全。怎么说呢,可能还是有些书生气太重,因为原来就教了几十年书,有些地方便显得有些不够大方,太儒。但实在是不容易得的文字,设想自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怕是一个字也写不出,单那些花草和鸟儿的名字,就一个也不知道!最感可贵的,是作者那自娱自乐的心态,让我感动,既而甚至有些感伤。我喜欢自顾自、独来独往的人,因着不太与人计较,会多出一分简单与执著,我自己便是喜欢自顾自高兴的人,即使十天半月不和人说话,也不会太无聊。作者每天与鸟虫作伴的日子,一天天的,也都是不长不短的日子。

 

中国人似乎历来对“隐”是有着微妙的感觉的,既不过分推崇,也不过分责备,而总是给“隐”留出一片空间来。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士大夫阶层而言,普通百姓,是无所谓“隐”的。《阅微草堂笔记》里记载有个“鬼隐”,甚是有趣,说是在世为官时,因感人世诡计多,相互倾轧利用,到地府后不要超生为人,做了个鬼官,不想鬼官也是相互倾轧利用,于是躲回自己的墓里,结果因为周围还有鬼相扰,最后只能躲到一个无人无鬼的山洞里。如今,怕是想“隐”也难的,隐到哪里去呢?深山老林,则荒无人居,一个人也难以讨活。“文明”已经太深,只怕再难有不被“文”和“明”过的角落了,或者有,不是自己的家乡,能踏实地生活下去?陶渊明的隐是隐于家,陈冠学的隐也是隐于家乡,严格算来也都不算隐,是归。《瓦尔登湖》中倒是讲了这么一个人,我读来却毫无感觉,西方人的隐,和中国人的隐,概念可能是不同的。或者所谓的“隐”,只是一种念想罢了,如同“流浪”的念想。

 

一个人活着,若不能将自己当成一包强烈的炸药,把世途的坎坷炸平,好让千千万万的人们有坦荡荡的道路行走,则套在人群中的一切行为都是出卖自我、遗失自我的勾当。对于此时的我,人生只有两种生活,要不是将自我炸成碎片,便是保有全部的完整自我。教我将自我零售,或委屈自我,降为世上的一件工具,我再也不能忍受,因为自我永远是主体啊!

                                                                  --《大地的事》九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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