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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水泼梁山》 |
有一种说法很有趣。说是武松毁了潘金莲。
是这样吗?
毁,有两种毁。
一种,拒绝潘金莲勾引,让潘金莲失望,伤心,自暴自弃,干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另一种,背着哥哥和潘金莲苟且。第一,这还是武松吗?这样的武松还是英雄吗?我们会喜欢这样的武松吗?第二,这不仅毁了金莲,也毁了武松。我不信这样的潘金莲会有什么好结果。
其实,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没有答案,也给不了你答案。
而且,我知道,这种说武松毁了金莲的,是指第一种。
这种说法的潜在的意思就是,是武松的拒绝让潘金莲变得绝望和疯狂。
但是这种说法要成立,必须有一个前提成立,那就是潘金莲是爱武松的。
那么,我们来看潘金莲到底爱不爱武松?
第一,如果潘金莲真爱武松,会一点顾忌都没有的主动勾引武松?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好,这种爱只会毁了武松,陷武松于不义。这不是爱,这是欲望。小说有浓密重彩的表现,比如大雪天如此轻佻的勾引。有心的读者可以去数数,施耐庵写金莲,用了多少个“欲火”?
第二,如果潘金莲真爱武松,那她就会顾及武松的感情,连带着可怜武大,至少是尊重。可是,我们哪里看见潘金莲在武松面前有一点点对武大的尊重,不仅喝五吆六呼来唤去还当面贬损。
第三,一旦遭到武松拒绝,立即在武大面前说是武松勾引她:
妇人道:“情知是有谁!争奈武二那厮,我见他大雪里归来,连忙安排酒,请他吃;他见前後没人,便把言语来调戏我!”
得不到就毁掉。这是什么爱?
所以,我以为,潘金莲真爱武松这个逻辑是不成立的。
潘金莲看不上张大户,是张大户太老。看不上武大,是武大太丑。看上武松,是觉得武松是型男:
“武松与他是嫡亲一母兄弟,他又生得这般长大。我嫁得这等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我直恁地晦气!据着武松,大虫也吃他打倒了,他必然好气力。说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来我家里住?……不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
这里面的逻辑其实就是,不一定是武松,只要配得上潘金莲,潘金莲喜欢,就行。
很快,老天就满足了潘金莲,送上了一个看对眼的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似乎比武松更好,不仅样貌好,而且还有钱,可以托付终身,于是,面对勾引她的西门庆,按照王婆的“十分光”分析,少一分都不行,可惜,一分光景也不曾少。潘金莲心知肚明,她不跑也不闹,等着西门庆来勾引:
那妇人便笑将起来,说道:“官人,休要罗唣!你真个要勾搭我?”西门庆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小人!”那妇人便把西门庆搂将起来。当时两个就王婆房里,脱衣解带,无所不至。
这时候,只有欲火焚身的潘金莲,武松早就丢到了爪哇国。
所以,可以认定,不是武松毁了金莲,而是金莲自毁。即便遇不到武松,她也还会遇到西门庆。即便遇不到西门庆,她也还会遇到东门庆。只要看对眼,她一样会出轨。
潘金莲那样的状态,出轨是一定的,和谁出轨倒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