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清明,正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之时,在我市槐北路一间极为简朴的单元房里,赵寿康终于写完了《焦尾编——赵仲琴遗墨》后记,他放下笔,端详着父亲赵仲琴的遗像,默默地说:父亲,您的遗著要正式出版了。你老人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
赵寿康的父亲赵仲琴是著名的中医,幼读经史,长习岐黄,曾割臂肉疗亲,舍身家性命救友;自21岁业医,潜心长沙之学,在北平宁可数米而炊,婉言谢绝挂名领薪,专心著述,真正做到了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建国后先后在河北省中医学校、河北省医学科学研究所、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石家庄市中医院任职,为国家培养了一批中医。他将多年对《内经》的研究成果授课育人,多有创举。由人民卫生出版社正式出版的《伤寒述义》、《金匮述义》、《本草经述义》、《赵仲琴诊籍四种》是赵仲琴先生集五十多年心血,是中医理论与实践的结晶。
鹤发童颜,这是外人看到赵寿康的第一印象,然而进一步接触,你会感到在他身上有一股傲气,有一股凛然正气。对患者他无论贫困,无论地位高低,一视同仁,精心诊脉,精心调方。他不为名利所累,不受金钱所缚。原来,这股正气来源于他的父亲的孜孜教诲。寿康告诉我说,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早年即自勉“不贻父母羞,不拉儿女债”,“不为一人当差,要为众生服务”,真正是仰不愧天,俯不怍人。作为子女后人,深以为幸,深以为荣。我虽属不舞之鹤,也当竭力完成父亲宏愿。
上世纪文革期间,赵仲琴蒙受不白之冤,赵寿康随其父亲全家人从省城迁回原籍。那时,赵寿康就开始在父亲的教诲下学习中医并开始侍诊,赵仲琴老先生对自己的儿子要求甚严,多次嘱咐他,不可以自误误人,更不可自欺欺人,要把祖国传统医学原原本本继承下来,流传下去,不可崇名而忘实。
赵寿康告诉我,这十几年来,在从事医学工作之余,他一直在整理父亲的遗稿,其中的医稿部分保存较为完整,而文稿则经过战乱和文乱,大多散佚,有的已经化为灰烬。他父亲在晚年曾经回忆一部分,计划编为《烬余录》、《野人录》和《医林哄堂集》,可惜未能完成。目前随《赵仲琴诊籍四种》同时出版的《焦尾编——赵仲琴遗墨》一书,即以赵仲琴已经成文的部分为主,再把他写的各种书序和别人为其写的书序集中到一起,另外一些属于残篇,收集于亲友处或书页之中,做了一些简单的编排,基本反映了赵仲琴先生的经历、学术思想和待人处世之道。
至于为啥把最后一本书的名字起名叫《焦尾编》?寿康告诉我,此来源于一个典故,我国古代有“四大名琴”之说,齐桓公的“号钟”,楚庄公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和蔡邕的“焦尾琴”。
传说,在吴地(今江浙一带)有个人烧梧桐木做饭,蔡邕听到火烧木材发出的巨大声响,知道这是一块好木材,因此讨来做成一把琴,果然声音很好听,但是木头的尾部依然被烧焦了,所以当时叫它焦尾琴。汉末,蔡邕遇害后,焦尾琴保存在皇家内库之中。齐明帝在位时,曾取出焦尾琴请古琴高手王促雄弹奏。王仲雄连续弹奏了五天,并即兴创作了《懊恼曲》献给明帝。
后遂用"焦尾琴,焦尾,焦桐,焦琴”等指美琴,或比喻历尽磨难的良才,未被赏识的宝器;或以“桐尾焦”比喻良才遭受摧残,幸免于难。
看来,寿康先生用“焦尾”来比喻父亲的遗著,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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