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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你还欠我一个枕套。

(2011-01-08 15:36:16)
标签:

滥酒

下酒菜

枕套

怀旧

慢热

慢冷

造次

胖揍

凶巴巴

赌场

狗血

亏欠

陈宇

分类: 生活随笔

 

http://s7/middle/449a8da3h99522d41f266&690

 

 

 

近段时间的每一天,人都在一种很极端的情绪里,跌宕。

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太多,脑子里一片乱糟糟,

却已经好几次,莫名其妙地想起你。例如今天。

 

很奇怪,怎么会忽然就想到了你,

难道真如王菲歌里唱的,那啥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新年的第一天,已经决定不再滥酒,却不过几天就违规。

昨天喝了一夜,今晚还准备继续,并且预备烧鲫鱼下酒。

于是下班路上,你和红烧鲫鱼就在我的脑海中交替出现,此起彼伏。

 

对此你应该感到很荣幸。

很少有谁,可以和我的下酒菜相提并论。

 

“你还欠我一个枕套”,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在我的签名档里,

其实我想说的是,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想你。

 

无数次尝试写下点什么,但是每次写着写着就无法继续,搁置至今。

 

算起来已经有差不多6年没有消息。

前几年我一直没什么感觉,直到最近两年,很奇怪的,想起你的频率开始多了起来。

怀旧的毛病又犯了。我总是这样,慢热,也慢冷。

 

初识的时候,我正读高三。

高二毕业工作两年后我忽然想读书考试,正儿八经上个大学,

于是回到曾经的高中校园,开始夹着尾巴做个勤奋的好学生。

 

那时的我每天都木着脸,除了向同学请教习题,我几乎就没有笑容。

你就那样走进了我的生活,从上课频繁借我的镜子开始。

然后是每天约我一起吃饭,一起放学,渐渐地,终于熟悉起来。

 

那时我每天晚上严重失眠,白天情绪暴躁。

无数个中午,我无法入睡,在其他同学午休的时候,我圆睁着眼睛痛苦不堪地看书做题。

你总是在旁边陪着我,不敢讲话,不敢弄出声响,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偶尔忍不住了问我一些关于你的眉毛、你的发型等傻乎乎的问题,我总是容易狂怒。

……始终记得那一次,我发火之后你瘪着嘴含着泪赌气离开,

却在我考虑要不要去哄你的时候举着两个冰激凌欢快地蹦跳着回来。

至今想起那一幕依然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

 

在家和我爸的争吵,并没有因为我的高三而终止,

吵的天翻地覆的第二天,我常常无心做题,中午的时候,就和你寻一处幽静的地方,

然后我就开始狂抽烟狂发泄,给你讲我爸是如何如何的让人抓狂。

……你不懂的,我知道。单纯的似乎没有任何故事的女孩儿,我想你无法了解我的情绪。

可是你总是不厌其烦地听我发泄,小心翼翼地附和着,用很温柔的语气告诉我考上大学离开家就解脱了。

 

很奇怪,我至今再没遇到一个人,是我明知她不懂,心情却能因为她的劝导而稍微平静的。

 

高三毕业那天,终于可以和几个已经等了我很久很久的朋友相聚,

班级的聚餐之后,我就匆匆想要离开,

那天晚上你坐在街边的栏杆上一直哭,什么话都不说,怎么哄都没用,就是哭。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一直硬着心肠佯装不懂。

 

其实不是不愿带你玩儿,只是我的朋友,我的娱乐方式,真的不适合你。

可是没有办法。你哭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我问你,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朋友的聚会?你狠命地点头,破涕为笑。

那天晚上,第一次,让你见了我的朋友。

 

高中毕业,我上了本地的一所大学,而你因为学习太不用功,只考上了大专,在另外一个城市。

每隔几天,你就会给我打电话。有时甚至天天打。常常是不知道说什么,电话那头只是笑。

再然后,再然后……就这样保持着联系。

 

然后有一天,你告诉我学校有人要找你麻烦。原因只是因为你是系花,有校园女混混不服气。

我忽然就有了热血澎湃的感觉。我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告诉你,不卑不亢。太拽了、太孬了,都可能招致一顿胖揍。

我说你就不卑不亢地,尽力稳住她们,我马上请假过来,只需一天的时间。

电话里你有些慌乱无措的感觉。几个小时后,你告诉我,你是哄我的,没有人欺负你。

我说好。如果真有人欺负你,给我讲。

 

我没有问你为什么要哄我,心里知道,你是想看我有多在意你。

大概是我对你凶巴巴的时候太多了,你都不能确定这份友情。

 

你大专快毕业的时候,不知怎么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广东帮人看赌场的男孩子,还说要去找他。

我审问一番之后觉得不太靠谱,劝了半天收效甚微。第一次,为你的固执头疼。

你犯起了小女生特有的混劲儿,死活就是要去广州,还口口声声混混也应该有爱情。

 

我知道,有的事儿是必须自己去经历的,不然可能就遗憾终生。

可是我不放心。就像一个当妈的一样,明知这是儿女必须的经历,却害怕任何附加的伤害。

于是从你口中想法套出了那个男孩子的名字和所在城市,

然后联系我在广东另外一个城市的前男友,请他想法摸清那个男孩子的底。

我希望你能在有一定保护的情况下,去经历你死活要经历的事情。

 

自十几岁和前男友分手之后,大家几乎是维持着几年一次的尴尬联系。

感情未变,世事却已是沧海桑田。

 

我告诉他,我一个好友,死活要去广东见网友。

我说你帮我摸摸那个男孩子的底,另外我想给她留你的电话,如果她遇到问题,请你尽量帮忙。

如果需要离开,希望你能去接她,买张票先把人给我弄回来,车旅费我随后付给你。

前男友一口答应。相识那么久,我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懂这分量。

 

之后不久,你的广东之行取消,具体为何我也没有多问,总之你是没去了。

 

因为是大专,你比我先毕业一年,去了广州工作,也不再想和那个看赌场的男孩儿联系。

你依然是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你的工作,说你的生活,关心我的学习和身体。

日子就这样过去,波澜不惊。

 

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就弄丢了你。

大概是因为那一次,我情绪很差,你偏在那个时候说想回来看我,和我呆一周的时间。

我说不要来了,我最近事儿多,以后吧。 

你很听话地答应,口气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之后我们仍然有联系,冷漠如我,也没有去管任何的异常。

现在想起,应该是从那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少了许多。

 

然后我毕业,工作,频繁地换城市、换职业、换联系方式。

不知道从哪一次换电话号码开始,我没有再告诉你我新的联系方式。

大概是因为已经很少接到你的电话,你不再是我联系频繁的朋友。

而过分的自尊,让我早已习惯了别人的主动联系,尤其是你。

就这样,我把你彻底弄丢了。

 

这样又过去了几年,在狗血的生活里,偶尔会想起你,

想起你曾经给过我的陪伴和温暖,

想起你的孩子气,你的固执,你的撒娇,你的哭和笑。

想起你曾经说要给我绣的那个枕套。

 

那时十字绣刚刚流行,你兴致勃勃地说要给我绣个枕套。

我随口答应,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对任何承诺抱任何希望。

大概是潜意识里,怕自己最后会失望吧。

 

你的枕套一直没有绣好。或者,一直没有开始绣。

近两年,想起你的时候越来越多,忽然就很希望,你真的送了我。也算一个念想吧。

这时才发现,相识以来,我们之间还没有互送过任何礼物,

除了参加你的生日会时,我送你的那个相框。不知道你是否还留着。

也没有一张合影。只有那张你高三的大头贴,我珍藏至今。

那张大头贴的背景图是我给你选的,很适合你那天穿的衣服。

画面中你笑的很甜,我说像个幼儿园老师,很温柔亲切的样子。你说那送给你吧。

 

如今我已经撤了家里的座机,搬了家。是再也等不到你的电话了。

你家的座机号我还留着,那年回家过春节,我看着你家的座机号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拨。

晚上出去和朋友聚会,我把你的座机号抄在纸上带了去。

我想喝酒之后,也许我能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你。

 

结果,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蹲在KTV的门口抽着烟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打。

我用打火机将那个小小的纸片点燃,只一瞬就成了灰烬。

……

即便你的号码还没有换,我也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了。

那么多年的时间,已经成了距离。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我这些年的生活,我更怕失望,怕大家已经无话可讲。

 

如今大家的年龄都已经不小,我想你大概已经结婚生子。

说实话,我想象不出你结婚生子后的样子。

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小女生,爱哭爱漂亮爱撒娇,爱吃凉糕。

 

回想起来,我一直都对你那么凶,那么冷漠。

甚至,交往以来,我都没有主动给你打过一次电话。

心里其实有亏欠的。只是已经没有机会讲给你听。

 

想起高三的时候,你总是陪在我身边,而我因为顾惜时间,常常连陪你去吃一碗凉糕都不愿意。

记得那次我去理发,你理所当然地陪着。我心里忽然就有些压力。

然后我告诉你,陈宇,其实你可以不用陪我的。

我说你陪我理发,但是你理发的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你明白不?

我说我可以一个人去的,我不想你觉得,你陪我了,你需要我陪的时候我却不愿意。

我的时间真的很紧,所以,我给你讲明白了,你可以选择不陪我去。

你说你懂,你理解,我底子差,必须争分夺秒地学习。你说,我要陪你。

 

你就这样毫无怨言地陪着我,整个高三。

我灰色的高三,因为有你,才有了阳光和温暖。

 

曾经,在我大学努力写稿的那一阵,四处找素材,于是你也成为了我的素材之一。

我写了一篇关于你的文章,《高三综合症和它的受害者》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告诉你,问你想看不。

你很甜地笑,说不看,等我发表了再看。我说好。

 

那篇文章始终没有发表。曾给一家杂志投过一次,编辑说和她们杂志的风格不符。

之后我就没再尝试,自己留着了。这篇文章,大概你永远也没有机会看到。

 

如今我很庆幸曾经告诉过你,我写了一篇关于你的文章。你每次想起,都会笑吧?

我给过你的温暖大概少得可怜,希望这篇你未曾看过的文章,能成为你温暖的回忆之一。

希望你在偶尔想起我、想起我们相伴的那段日子时,会有我曾经熟悉的笑容。
 

 

(本是周五写的,喝太醉忘了上传,今天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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