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记忆
(2011-02-22 18: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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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记忆
原创
在那个年代,虽然贫困落后,但家在儿时的记忆里却永远是温暖的。
童年的记忆中,一家人还是和爷爷、奶奶、大伯家住在一栋房子里。这栋房子是爷爷的上代留下来的,整整三间房,在大伯和父亲都成家之后,各自占去了一间半,而爷爷和奶奶住在西侧接出来的两间小房里。
那时的房子房顶是尖型的草房,上面用捆成细把的细苇子细密铺就,下面铺着隔雨防潮的油毡纸,再下面就是用细苇子编成的大片席子,再下面才是起到支撑房顶作用的碗口粗的椽子,它们用粗粗的横梁支撑,再下面就是更加粗壮的立柱。房子四面壁用几层砖和土坯砌成,由于没有足够的砖用,所以往往外面用的是结实的青砖,而里面那层却是简陋的土坯。
窗子分上下两层,下面是大框的窗格,镶着玻璃,而上面是一张可以整个横着推出的窗框,被细木条间隔成小方格,上面糊的是结实的半透明窗户纸。入户的大门有半尺高的门槛,两边是两扇板门,门框边安着固定的门轴,板门的内面有结实的门插栓,外面有可以落锁的铁门环。
由于是和大伯家共用三间房,中间的那间房有一道正门,进门之后两侧各是两家公用的做饭的灶台,屋角里是两家各自的水缸和小柴禾堆以及切菜的案板。一道隔墙把内屋隔出来,对着窗户且紧连着窗台的是一铺炕,上面是一家五口晚上睡觉的地方。隔墙的内侧上面挂着一口摆钟,是父母结婚时母亲从娘家带来的嫁妆之一。屋内的另一侧墙放首一架缝纫机,记得好象是五一牌的吧,再不就是梅花牌的,这也是母亲结婚时嫁妆。靠着北墙是一口箱子和一口大柜,记忆中那箱子从来都是锁着的,钥匙挂着母亲的腰上时刻揣在口袋里。
这只大柜是我们三个孩子最感兴趣的,因为每逢年节的时候父亲去赶集,都是母亲用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点钱来交给父亲,然后父亲就会从集市上买回来一些平时我们从来也吃不到的一些好吃的,比如一些不太大的苹果,一袋瓜子或花生,一块肉等,如果父亲的心情好的话我们还可以得到一两块糖果。而父亲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这些好东西除了肉外,统统被母亲锁在柜子里,偶尔才会分给我们一把瓜子或花生,或是一块糖果,苹果有时要一分两三块,慷慨的时候我们才会每人得到一整个苹果。
记得那时身上穿的都是黄绿蓝黑的粗布衣服,都是母亲从供销社买来的布找村里的裁缝量身订做的。记得买布做衣服,从来都是哥哥和妹妹多一些,因为哥哥从小就有爷爷奶奶和大伯宠着,所以每年他的衣服要比我多些,大概能得到三四套,我呢大约只能得到两套吧,也就是春夏一套,秋冬一套。母亲有她自己的理由,我比哥哥小,个子也比哥哥矮一些,所以哥哥穿小的衣服改改后我还是能穿的。至于妹妹衣服比我多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孩,也不能拣衣服穿,再加上母亲对她格外疼爱,多一些衣服穿也是必然的了。
记得那时身上穿的衣服常常都是带着补丁的。衣服打补丁的部位大多在袖口,肘部,领肩部,裤子大多在裤腿部,膝部,后面当然是臀部。在我们躺在炕上睡觉时,常常看到母亲就着油灯一针一线地为我们缝补衣服,母亲先看衣服需要补的部分的大小,再从补丁包里找到相似的旧布块剪好缝上。
这种带着补丁的衣服我一直穿到初中毕业。那时流行考小中专,就是初中毕业考上后再读四年就可以分配工作,但非常难考,有的学生甚至连着复习几年课也考不上,反而造成了当时初三时的班里有一多半是复课生。记得当时初三的上半年我在班里的新生中考了第一名,虽然班里总名次是第19名,为激励那些复课生和鼓励那些新生,班主任还是在一次班会上好好表扬了我:“你看阳光同学,一直很努力学习,…,你们看人家还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还能学习这么好…”听到这里我发现班级里几乎所有同学的眼光,都一下子盯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脸一下子窘得通红,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身上有补丁的地方,把头差点低到桌下面去。在班级同学眼里穿补丁的衣服是家里是很穷的一种表现,常常会被人瞧不起,而平时我也总是和几个象我穿着带补丁衣服的同学在一起。班主任的话其实是好心,但却无意伤害了我的自尊,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穿过带补丁的衣服,不过我一点我是清楚的,虽然班里有很多学生后来都考取了重点高中,而我却只考上一所普通高中,但在高考中班里哪个学生都没有我考的好。
那个时代虽然贫困,虽然落后,生活中充满一苦涩和酸楚,但我们这些儿童的眼中,家是温暖的,家是欢乐的。离开家多年以后,心中仍然对家充满了思念和向往,充满了难忘的回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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