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接到蔡老师电话，刚听他老人家说了两句话，就看儿子慌慌张张从卫生间出来，告诉他爸爸：“我咳出血来啦！”

    吓得我顾不得礼貌不礼貌，赶紧挂了电话，去看儿子的喉咙。

    这十来天，消炎药吃了三种，咳嗽糖浆喝完了两瓶，姥爷给抓的中药喝了四副，西瓜霜润喉片金嗓子喉宝利咽滴丸，再加上同事介绍的川贝蒸梨、超市里买来的秋梨膏……轮番上阵，他的咳嗽就是反反复复不见好。

    每听见他咳嗽一声，我就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缩一下。

    突然想起，前年，也是这个时候，孩子病了……

    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年前另一个地址的博客给挖了出来（用户名密码都不记得了，后来是从R当年博客的链接里找到的）：

    这是2006年12月25日的一篇——

        昨天，举世同庆的平安夜，是我出生的日子。
        但这个生日在不安中度过。

        前天晚上，突然发现儿子额头和后背长了好多小皮疹。http://login.blogcn.com/images/em/2/7.gif
        他说不疼也不痒。看来不像是水痘。会不会是过敏呢？
        想起她小姨有一次过敏，长了一脸疹子，而且整张脸都肿了。中午放学回来，看见妹妹躺在床上，满脸糊着白乎乎的药。http://login.blogcn.com/images/em/2/20.gif我惊呼一声，妹妹睁眼看我，眼含泪水，好不委屈！
        就想早晨带着孩子去看。
        但是早晨起来，那些皮疹几乎都消下去了。
        心也随之稍安。

        中午带着孩子去学琴，他弹琴表现倒是不错，《四季歌》合手一点错误也没有，复习的几支曲子弹得也还可以。可是《送别》中间有一段十六分音符的，他就紧张得手都有点发抖。老师让他放慢一点速度弹《雪绒花》，他突然说头晕得厉害，而且胸闷得很难受。坐在老师的椅子上，眼睛也不睁，几乎坐不住。头上、身上的皮疹也突然变得很明显，还有点发红！http://login.blogcn.com/images/em/2/20.gif
        赶紧打电话叫他爸爸来接他，就想带着去医院看急诊了。
        可是出了门，凉风一吹，他又活蹦乱跳了。
        下午，去世纪城看我的导师。大约一个月前就约好的。毕业10年，几乎没有去看过老师，实在是问心有愧。老师搬了家，打电话来通知我。本来约了上上个星期去看，因为我生病，拖到现在——正好是我过生日的日子。
        在老师家，因为事先再三叮嘱，平常“人来疯”的儿子表现还中规中矩。就是不停嘴地吃糖——也可以谅解吧，平常不怎么买给他吃，他有点“欠”糖了。
        但是到了饭馆，刚落座，他又开始嚷嚷头晕，歪歪斜斜地都坐不住了。
        因为有中午的经验，我就让他穿上衣服去门口透透气。看来还真是有用，他一会儿工夫又来精神了，和一个差不多年岁的小朋友楼上楼下地玩起来。
        饭毕，还有模有样地跟（师）爷爷奶奶道别。

        一家人逛到金源时代，儿子要求我们给买圣诞礼物，而我对生日礼物何尝没有期许？
        可是刚进了佐丹奴，拿起一条裤子正要试，LG跑来说：儿子不见了！http://login.blogcn.com/images/em/2/20.gif
        扔下裤子冲出店门，我往东他往西分头去找。
        顾不得有人旁观，大声喊着儿子的名字找过去……都快到燕莎了，还是不见他的影子。
        正要问服务台在哪儿，打算去发寻人广播，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响起来却是儿子的声音：“妈妈，我在四层服务台呢……中国照相旁边……”
        真是如闻天籁啊！

        给儿子买的圣诞礼物是张他向往已久的光盘。随后到了红英店里——生日当天可以打7折买件衣服。但是我突然觉得精疲力尽，也没心思试，随便买了件毛衣——本来就是打折的，不能再享受折扣了。导购的小姑娘抓住机会，让我把这个折扣权让给她们。让是让了，但又是签名又是登记身份证号码却让我不胜其烦。其实我很乐得帮忙，但就是心烦意乱。 
        晚上伺候儿子睡了，我们也百无意趣草草睡下。
        一个生日就这样过去了。
        不安，紧张，疲惫，烦闷，黯淡……

       今天早晨6点半，两人齐齐翻身起床，去看儿子：果然不好——儿子沉沉睡着，好不容易唤醒，他只说头晕，腿软，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
       整个上午一家人就在空军总医院上上下下转悠——五楼皮肤科，四楼正骨科，三楼儿科，二楼心电图，一楼排队挂号、验血、交费……
       中午上了一会儿班。虽说是编辑部给12月过生日的4个人搓堆儿庆祝，定了极好吃的巧克力蛋糕，但吃着蛋糕，脸上笑着，心里却空空落落，毫无笑意。
       下午三点半，又急急忙忙出来，给儿子买板蓝根（上午皮肤科的大夫说他头上身上起的那是“玫瑰糠疹”，病毒引起的，让吃板蓝根），然后打车到空总门诊部取了化验单，到住院部去请上午开单子的儿科专家看结果。
       转了好几圈没找到那位主任，另找两位大夫看了，一个说“没事”，一个问“是不是有感冒症状”……出了门诊大楼却正好迎面碰到那位主任。说是都正常，血糖不低，血色素将近14克，也挺好。上午查血压、心电图也都正常。
       “再观察几天，等皮疹退了，看看还晕不晕。要是还晕，再做脑CT看……”
        
        但愿不用吧。
        但愿像他姥爷分析的：他是脚受伤→活动减少→抵抗力下降→病毒感染→长皮疹，头晕、胸闷、腿软其实也是病毒感染也就是“感冒”的症状，只不过不是我们通常的感冒而已。
        回家赶紧给儿子冲药，喂水……盼他快快好起来。

    这是2007年1月14日的一篇——

        今天中午接了老爸回来。下午妹妹妹夫也过来了，一家人一起吃火锅。
        落座之后，妹妹说：“真是不容易啊……”
        说的是当父母不容易。
        航航这次头晕、出皮疹，带着看了空军总医院儿科一次、皮肤科两次，儿童医院内科专家一次、皮肤科专家一次、神经内科专家一次——还要去看第二次。做了脑超声，脑CT，下周还要去做核磁共振……
        钱花了多少就不说了，心疼，难过，着急，担心……更不知有多少！
        周二那天早晨本来晕晕乎乎，但是要带着孩子去看病，不得不挣扎着起来。因为感冒浑身疼痛，包括脸上皮肤、手指关节……但是带着孩子在医院排队挂号，上楼下楼，验血验尿，挤来挤去，哪里顾得自己？
        周五一听孩子CT结果不好，老爸立刻就去买了火车票，今天就到了。
        不但做父母的不容易，连父母的父母，都跟着一趟趟辛苦，操心，何尝容易？
        
    两年前我慨叹：“生一个孩子，何其不容易！养一个孩子，更何其不易！”

    两年后，孩子的皮疹头晕换成咳嗽不止，而父母的忧心操劳依然如故。

    这次的病情反复，孩子自己要负一定责任：上周五刚刚好了有一天，他晚上又光着脚丫子到处跑；周日早晨起来不赶紧穿衣服，就穿个小背心倚在床上看书；我开窗户透气，让他到客厅沙发上待着去，一个眼错不见他已经趴在窗台上把自己吹了个从头到脚冰凉……

    所以我不但为他心疼，为他发愁（马上要考试了，这动不动在家呆着怎么成），而且很生气——生了气还不敢对他发脾气，只能在心里郁积着。

    要到什么时候，孩子才能体谅父母的操劳，理解父母的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