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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追踪禁药女飞人:曾有轻生念头,签名能否让我安静

(2009-11-05 10:5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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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

分类: 体育

本文刊于最新一期体育画报,作者朱汐

 

 和很多运动员的父母一样,王静的母亲廖女士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只要女儿的比赛有转播,她就一定会守在电视机前,看着女儿奔跑、撞线。10月25日晚上7点,廖女士和往常一样,紧紧盯着电视画面,等待女儿的身影出现200米跑的赛场上。上午复赛后,王静通过手机告诉母亲,自己将会出现在第四跑道。然而,当镜头逐一对准每一个即将起跑的运动员,解说在电视里滔滔不绝地介绍选手成绩时,廖女士却怎么也找不到女儿的身影。“当时身边的人都奇怪得不得了,不停地问怎么了。”作为一个职业运动员的母亲,廖女士的心里登时咯噔一下:“糟了,会不会是兴奋剂……”


廖女士并没有猜错,王静确实出事了,“肇事”的正是兴奋剂。田管中心取消了王静、以及其主管教练陈华所带的所有队员参加接下来比赛的资格,并在26日田径比赛后的发布会上宣布了对王静及其教练陈华的终身禁赛令。同时,福建田径队被禁赛一年,这意味着一年内,福建的田径运动员将不得以“福建队队员”的名义参赛,而只能代表其个人参加全国比赛。三级跳运动员谢荔梅由于长期在国家队训练,全运期间临时被编入陈华一组,因而从这次大面积的“连坐”中获得赦免。

 不少人目击了头号热门离开赛场的那一幕:王静检录完毕,试过了起跑器,正在做200米决赛最后的准备,这时一个裁判走近王静,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当时我看到有个裁判扶着王静走下场去。” 在王静的起跑线旁参加三级跳远比赛的福建田径队队友谢荔梅回忆说, “我还以为是她有伤不能比了,因为我也在比赛,没多想。”后来她才得知,那句话是“田管中心不让你参赛了。”

 王静懵了。 “哪怕是让我跑完以后再取消成绩也好啊!” 被带出赛场的她极其不甘。“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王静脸色铁青,嘴唇发紫,站在场地内不愿意走。”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福建田径自行车管理中心主任严蓬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语气仍有些焦急, “我当时也跟她说,不能离开,要问清楚为什么要让我们走。”

 和母亲一样,不等官方宣布,王静就预感到可能是尿瓶子出事了,“我当时一听到裁判说不用比了,心里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兴奋剂的问题?”

 “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王静和她的团队坚决否认田管中心公布的罪名。 “(类固醇)那种药我根本没必要吃,对我的成绩没有任何的帮助。” 2006年亚锦赛上拿了百米第三,同年的全国锦标赛,王静拿了100米200米两项冠军,之后的多哈亚运会,4×100米冠军也是她的。2008年“好运北京”测试赛,王静依然收获了一枚金牌。王静说,自己这样的成绩,完全没有必要服药,“在国内,只有江苏的蒋兰是我觉得有威胁的对手。她们江苏队这次特别小心,赛前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住哪。他们根本没和我们一起住在全运村,而是在外面的宾馆一人一个房间单独住,吃的饭都是各自分别叫的餐,这些都是蒋兰后来来看我的时候才告诉我的。”

 王静连夜写了申述书,“第一,我们承认既成的事实;第二,我们接受处罚;同时,我们也表态,感到无辜,要求相关部门能够调查此事。”但她放弃了开B瓶尿样再次检测的机会,“同时获取的尿样,分在两个瓶子里,再查也是徒劳。更何况真有人要做手脚,怎么样都改变不了结果。”

 廖女士说,她决不信女儿会服用禁药。和其他练田径的孩子相比,王静的家境还不错,“她不是那种需要为了成绩不择手段,要靠拿奖牌改变什么命运的人。” 在廖女士的记忆中,王静一直对兴奋剂表现得“极度厌恶”,“她老跟我们说,这东西吃了会生不出小孩子的,宁可没成绩也绝不会碰那东西一下。”

 22日王静拿下百米金牌的时候,整个福建田径队都备受鼓舞。三级跳选手、王静最好的朋友谢荔梅当时还半开玩笑的对王静说,“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在这枚金牌之前,福建田径已经有20来年没有在全运会上夺金了。事情发生的25日晚,严蓬原本预计能夺取三块金牌:三级跳远的谢荔梅、女子跳高的郑幸娟以及王静最擅长的主项200米。然而从兴匆匆的期待连收三金,到被兴奋剂事件弄得焦头烂额,只不过几分钟时间。

 当晚,福建谢荔梅前几轮试跳后,成绩稳居第一,“我觉得很放心,就打算去斜对角的跳高场地看看郑幸娟。刚没走几分钟,手机就响了,说王静比不了了。”从半路折回的严蓬看到了王静在场上向裁判要说法的一幕,虽然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赛场,但“为了不要让事情扩大,我们还是让人把王静送走了。”随后严蓬找到竞委会,问清了不让王静出赛的缘由。“那瞬间,真的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他说。

 最终那晚的福建田径队只收获了郑兴娟的一块金牌,谢荔梅取得一枚银牌,而王静则被撤消了一块金牌。“这次福建田径拿了1金2银3铜,是福建田径20年来最好的成绩,但本来我们是可以突破历史的。”严蓬说。

 不管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王静的金牌丢了,而她和主管教练陈华的职业生涯都将断送。“我们提出了申请要求延长调查的时间,给王静一个清白。”但严蓬承认“我们也知道,这个太难了。”

 当时间渐渐过去,全运会闭幕,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王静团队能做的事就是等待田管中心的正式处理通知。严蓬从回到福建开始,一直在撰写兴奋剂事件的报告和申诉,31日早晨在福建省体工大队他的办公室见到他的时候,他带着重重的黑眼圈,眼里布满了血丝。“这事情出来以后,怎么可能睡得着?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他说,“王静刚开始情绪很不稳定,甚至出现过轻生的念头,我们找人24小时陪着她,生怕她出事。回到福建以后她妈妈也一直在陪着她。”

 “第一个晚上,我连哭都没有哭,就觉得完了,这事说不清的。那天倒是主任和荔梅很难过,我还得反过来安慰他们。”回忆起当时,王静嘴角扯了一下,试图做出一个代表轻松的笑容,但最终没有成功。这一幕却成了严蓬心中的疙瘩,“那天我处理完事情以后大概是晚上11点,赶到她房间的时候,她躺着在床上。看到我去了,王静就晃晃悠悠的撑起身子来,跟我说,‘主任,对不起……’”说到这里,严蓬转过身去,偷偷地擦了擦眼泪,“她反而还要来安慰我,说‘主任你要注意身体,别太难过。你要相信我,我是被冤枉的。’”

 这个晚上,王静的好友谢荔梅结束了三级跳比赛后,赶到王静的房间时已经快12点了。“我到的时候主任刚走,同组的队友都在陪着她。”王静看到谢荔梅,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我会不会影响到你的成绩?”由于谢荔梅从2004年到了国家队后,便不再在省队训练,因此全运会时,被临时分到陈华教练名下。按照规定,同一个教练名下的运动员是会因此受到牵连的。“但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当时就觉得,我的事根本就不算是个事。那天我一直陪她聊天,聊了一通宵,尽量不提那件事,就是聊我们以前在一起训练的事情,说说队友的八卦,这样说着说着就到5点了。她困了,也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关于王静尿样检测呈阳性的结果在通气会上被正式公布,全运村的房间里,王静终于哭了。谢荔梅去找她,看到她“一个人静静地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2002年谢荔梅和王静前后脚进入福建省队训练,直到2004年谢入选国家队离开,她俩一直都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根据谢对王静的了解,“她是很倔强的人,就算哭也不会是嚎啕大哭。”谢荔梅看到王静“一直趴在那,直到我走过去和她说话,说了好一会,她才把头从被子里抬起来,被子上湿乎乎的一片。”

 收到了通气会的结果,王静发烧了,队医带她去医院量体温,38度7。打了针吃了药,王静烧了三天,体温丝毫没有降低。那几天因为吃不下东西,王静一下子瘦了7斤。据严蓬回忆,那时候王静几乎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和她说什么,都只给你一个‘嗯’,没有其他的反应。”王静说,自己那几天迷迷糊糊的,一个队友来看她,王静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队友回答“明天走。”过了一会王静又抬起头问了一遍“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那个队友愣了半天,说“你不刚刚才问过我么?明天啊。”

 27日上午,组委会派了专人来到全运村收回王静的金牌,王静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甚至还没来得及给母亲看一眼的全运会金牌。“金牌交到我手里的那一刻,我看到孩子眼中那种分明的留恋和不舍,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严蓬试图开个玩笑,安慰一下王静,“实在舍不得,咱就跟人说金牌丢了,你留着当个纪念。”王静摇摇头,“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金牌。我想要的是没有争议,清清白白的金牌。”

 而从25日晚开始提心吊胆的母亲,26日一大早从老家沙县赶到了福州。“我当时就想买张机票去济南,我要去陪她。”但因为王静已经订好了27日返回的机票,在体育局的安排下,廖女士留在了福州等待女儿归来。“一刻没有看到她,就一刻也不安心啊。”王静的母亲早早到了福州长乐机场,等着女儿的航班降落。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她脱口而出,“好了,回来了,就别去想了。”王静默默地不说话。

 廖女士告诉记者,回到福州后,王静成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愿意出门,也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按照计划,王静打算全运会夺牌后在福州买一套房子,“原本去年房价低的时候想买来着,她还说等全运会晚了以后,用奖金去交首付,这样房子就能买的大一些。”虽然福建省赛前没有明确针对全运会冠军的住房优惠政策,但可以想见,王静的两枚金牌,将会给她带来一笔不小的奖金。但现在,这笔“首付款”没有了。一个21岁的年轻人,在福州每平米过万的房价前,显然很难买得起一套房子了。王静原本的月收入并不高,按照国家有关规定,王静的月工资在1700元左右,加上发放的训练补助和营养费,一个月的收入也不会超过三千元。由于被禁赛,在相当长时间内,她也买不起房子了。于是母亲便主动提出来要给女儿买套房。“王静要买房的事我赛前也知道,她常跟我们说要买什么样什么样的房子,本来是打算全运会后买的……”谢荔梅说,由于要备战接下来的亚锦赛,谢和王静在济南匆匆告别,她还不知道,王静已经在福州看好了一套房子,交了定金。“本来我们还要一起打东亚运动会,明年的亚运会,虽然没说具体要拿多少名,但她近期状态特别好,觉得发挥出色还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什么都别谈了。”

 王静的买房计划了很久,选房子却异常迅速。 “房子106平米,100多万吧,福州人不知道怎么都这么有钱,我们看的时候都没剩几套了。我们怕来不及,看了样板房觉得不错,就把定金交了。”说到新房子,王静才会略略说得多一些,“其实选这房子还因为它可以只付20%的首付,这样只需要拿出20万左右。”这时教练陈华来电话,王静故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我今天买了房子了……就离体工队不远,1公里左右……对啊,比你家近多了……”

 在母亲的建议和坚持下,王静同意在11月1日返回离开了许久的沙县家中,“不知道回去会怎么样,有时候觉得还不如别回去。”一想到要面对周遭看着她长大的熟悉的亲友,和即将到来的关切,王静便感到一丝烦躁。11月1日下午4时左右,王静回到了沙县的家中,QQ签名改成了“能不能安静一点……”;谢荔梅和国家队一起抵达广州,备战10日开始的亚锦赛;福建省田自中心主任严蓬抵达北京,准备在周一上班后,向田管中心递交自己连日来完成的申诉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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